第四章、我的军旅生涯（四、选调军士教导连）

                                                    四、选调军士教导连
    
  军士教导连，故名思意培养对象为士官。新兵直接选调军士教导连，是经过研究讨论来筛选。看身体；论条件，特别是文化程度这一关，培养出一名合格报务员，要花费好多时间不少钱。故而这类人员统一确定较慎重，拖的时间也较晚。
      二十五日我们这些有幸者，正式选送到陆军二师军士教导连。
      我们驻地在那根基峰南麓山脚下，松柏之树长满山。冬季雪很厚，松柏树点缀显绿点；夏季满山遍野绿绿葱葱花开更鲜艳。从那山间潺潺细流哗哗流农田。真乃山青水秀空气多新鲜，在此生活心情多舒畅。东南方向有学校，西边与我们师部紧相连。
      营房坚固很整洁，石灰刷白墙，墙的下端砌筑都是用的大石板。一律建在山坡上，全属北屋门朝南。营房排列梯田形，我们班的房子在最高端。
      睡的是大热炕，那炕建造也是用石板。炕洞开在房屋后，烧火加温室内没有烟。
      伙食是全营集体灶，生活统一由营里管。伙食调剂很不错，每餐都有牛肉罐头肉，有时还有鸡蛋粉、花生米、白糖，大白菜，营养挺丰富，一切不用咱操心，安心学习争当合格报务员。
      志愿军司令员是扬勇，军长唐金龙，二师师长周中佳，教导连连长李尚，李尚连长中等的个头，瓜子型的脸，军人仪表较严肃，讲话有点幽默感。
      教导连分为两个排，即有线通信架设排，无线电报务员一个排分为六个斑，我被分配到五班。
      我们的班长姓蒋名兴华，中士军衔付班级，中等身材较秀气，四川人，工作认真肯干挺积极。他很腼腆很和气。收发报技术都不错，当个班长没问题，很称职。
      开学典礼很简扑，排长讲了几句话，连长作动员，号召学员刻苦学习争当合格报务员。通信兵是部队的神精，首长的耳目，你们要珍惜，学好本领挑重担，现在学习成军士，将来争取进步照样当军官。......
      我们每天早早起来爬上山，高声背俄文，勤务用语用它较简练。背会读音还要记电码，自己背会再互相问问答答天天练。记的真是牢，听清读音或电码，不加思索就答出，速度快的如闪电；电文较简单，只有十个阿拉伯数字，可真正用好也挺难；要快速、准确、保密、不间断，在一分钟之内要有多少点划去分辩。要听清写好，特别是遇到雷雨天，干扰有多大，专心细听定分辩，不能多出一个划；也不能少了一个点，如若因此出了错，那战场之上就会遭受损失无法算。
      我学习挺认真，时间不长我抄的俄文在那墙上出展览，挺高兴，我要好好学习走在前。
      电工学，物质结构原子、质子、电子、中子等等要记全。基础知识要学牢，不能马马虎虎混过关。每次小测验，我全为五分属优秀，可到了发报出麻烦。
      发报开始练手腕，从点划开始慢慢练，稍有基础也不准每分钟超过四十个字，我可不耐烦；我右侧就是我班长，他滴滴答答百多个，我越看越眼馋；我偷偷提高速度跟着练，每分钟约有六十个字，很轻松，很坦然，怎奈排长在那监测器上发现了俺。
      他大喊：“全体同志们都停下，”，他叫我上台发报去“表演”。
      我站立台上去发报，他催我再加快点，我又加快超过了六十个，他说再快点！我说我再加快我手发软也打颤。他叫我下来，当众对我一顿好批评，“不听话，没有基础发快就手坏，手软手打颤”。
      我真想分辩，这样快速是你催促！不能说，这是拿我做反面教员，要忍一忍，不然被淘汰出去多丢脸。
      我从头开始点划练，真的，从此我发到“3”字就怯场，手打颤。我晚上翻来覆去想，排长他真是想帮助我？那还为什么催促我发快？是在杀鸡给猴看？不能再多想，主观原因上找根源，一定要接受教训慢慢练。
      看来，这发报技术我是走不在前面落后边。但无论如何要毕业，一定要争取做个合格报务员。
      共同科目是政治、体育和射击。
      射击天天早饭之前趴在地上练，练托枪，练装弹，瞄准三点一线为关键。
      今天实弹射击要沉着，最好每发都能打十环！半身胸环靶是目标，平时常说练为战，你现在的敌人就是那胸环靶，瞄准射击莫手软！我没问题我早就会，咱在社里干保卫，一冬不知打了多少枪，今天这实弹射击手不软。但我还是没有发发中十环；多为八、九环，属优秀，也喜欢。
      内务多整洁，被子叠得就像那豆腐块，四四方方真平展。
      晚上睡觉也有大讲究，脱鞋放的位置不近也不远，面朝外，如有情况能迅速穿；枪按个人站队位置顺序放，我个高，我是班里的排头兵，我枪放在枪架最左边。
      夜间我在甜睡之中被警报器的嗷嗷声惊醒，这是紧急集合搞演练。挺紧张，黑灯瞎火捆被子，我四、五分钟背包一背枪挎肩，我第一个跑出来就站好，可我一看班长他啥也没拿，他在先。他在记谁快谁慢的顺序；再看看你背包打的是否合乎要求捆绑是否坚。
      全排统一集合向那山间跑，穿着那旧棉衣，天气虽寒也跑出了汗。回来天已明，再看看队伍真是洋相百出露破绽。
      有的扣错了扣，有的帽戴反，有的被包散了抱被子，有的只挎一个肩。最可笑的是我们班的那位小王同志，他竟将裤子的前面朝后面，又没扣裤扣多可笑，屁股一撅露白点。
      领导也没有多批评，叫同志们回去多练练，这也是基本功，一定要过关。
      练投弹，我是左撇子，我大臂一甩就有四十六、七米，投弹距离属优秀；但用大臂投弹不安全。万一你掌握不好松手时刻那落点出现偏差太危险。我改换小臂投，我足足练了好几天。
      今天就要投实弹，全排同志坐在了投弹场，教官示范讲解如何掀盖拉引信，如何投弹之后跳坑避弹片，此时我们排长他先来示范，他手一拽引信弹冒烟，他一挥臂投出去，他纵身一跃跳进了坑里边。我大喊“我们坐在这里太危险”！班长说我怕死鬼，我说他排长不怕死为啥跳到坑里边？轰的一声响，我们两人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我身后六班的那位王同志啊！啊！啊地喊！我回头一看，他上唇在流血、上唇已被弹击穿。多危险，如若弹片击穿眼，眼球击穿会瞎眼。
      谁也不要再硬逞强，装好汉，营里来了电话叫全排同志撤到山坡后面。
      轮到我去投，弹盖我掀掉，引信是教官套在了我的手，他抓住我手不放松，他躲开之后我一挥臂投了弹，轰的一声就算完。多可笑，我从当兵到当官，直到我退役我只投了这一弹，技术兵种就这样，投弹基本工会了就算完。
      全连出早操，这天到终点，带队人喊，向营房返回随便跑，看看谁能跑到最前面。我用百米冲刺速度跑，不大一会我就远远超在前；可体力没有分配好，后来陈教官超过了俺。他有速度，有体力，有经验。今后虚心向他学着点。
      器械操主要有单杠、双杠、木马、山羊、吊绳和吊杆。我样样会做不落后，单杠卷身上，腿不打弯直直到上端；双杠手握杠柄前后摆动臂不弯；吊绳吊杆我臂力足，双臂攀爬到顶端，但我最喜欢的还是那木马和山羊，这两样器械后边都有厚沙坑，前边都是摆上木踏板，只要你掌握好踏板起跳之距离，快速跑动踏好板，纵身起跳向前快分腿，双手轻轻一按即又弹，就像战马奔驰虎腾跃，嗖的一声稳稳落下面。真开心，起跳距离调整随你便，腾空那一瞬，如同飞燕展翅膀，又像猛虎跃山涧。可我真纳闷，我的体育成绩才四分，比我予想的结果差一截，是否教员会记错，也不好问，随他便......。反正我身体检查属甲等，它又不会影响我考核合格报务员，军士教导连，专业成绩为重点。
      政治教育主要解决为谁当兵为谁打仗端正服役态度这一关，我没问题，我是班里的“小政委”团组长，每周每个团员还要和我交心谈一谈。从理论到实践，五分成绩理当然。
      春天到了天气暖，满山遍野绿葱葱花鲜艳。换夏装我所盼。我要脱掉这破旧棉衣换新服；可真晦气，军帽竟是无帽沿！这是跟着外国人学的很新鲜。领导也在讲，报上也宣传，说十二个社会主义国家军队多数这样办！
      外国军人戴此帽是大鼻子，我可没长那大长鼻子大长脸？我一戴，真难看，我真是百分之百的不喜欢。
      家中几次来信要相片，可我穿那破旧棉衣多寒碜，没有照。新换草绿色的军服多好看，可这船形军帽不雅观。不戴军帽又是光光头，这军人仪表咋体现？咋办？我借了位老同志的一顶旧单帽，去到照相馆里照了相，寄给父母家人免挂念。现在想来也后悔，不管难看不难看，照上一张也可作留念，我戴那船形军帽从未照个相，现在想起又遗憾。可我当时对此真生气，这改制军帽是谁的主意，彭老总怎么也没有把把关？真是不顾国情和长相？你看人家朝鲜、越南也是社会主义国家就没有跟着别国学，人家军帽多好看？唯独咱中国照着外国学，真是崇洋媚外到极点。我意见提了一 大堆，但这船形军帽还必须戴，这船形军帽已是做了千千万。
       我每当碰到朝鲜老乡和小朋友，我就感到这船形军帽真丢脸；特别是朝鲜小朋友向我们志愿军行那少先队礼时，我举手还礼瞬间就想到这船形军帽无帽沿，我真是内心渴望企盼这船形军帽早早不戴早早换。
      三年义务兵役期，我整整头戴此帽两夏天，一直到一九五九年全军才将此帽全撤换。
      我想这是一教训，不能不顾国情和心理，一劲推崇外国有啥好，到头还不是推倒重来汲教训谈体验，很明智，能改就好莫纠缠。我真是心花怒放，全军上下也一定都喜欢。
      小型电台无线电军用机，学构造，讲原理，滴滴答答电磁波与那高空电离层来来回回传信息。勤务用语已学会，收报、发报已练习，现在开始练通报，学习开设电台军用机。
      三人一小组，指南针一块，给你方位、距离及物标，按照图标夜间走出去，按照规定时间找好方位及物标，那也真是不容易。你想，那夜间漆黑就凭那小小指南针，钻进那玉米地，物标小屋小树不显眼，再凭着脚步大小算距离，距离方向全都对，才能认准目的地。抓紧时间联络好，开始通报算成绩，还好，我们三人按予定时间完成为优秀，成绩单上五分记。
      所有科目全学完，现在开始架设电台去实习。一部分同志住营房；一部分同志去到朝鲜老乡家中去，我被分配到直辖里村中老乡家，小型电台就架设在老乡家中去实习。
      吃饭有人做，三人轮流值班去通报。只要你值完班，其余时间属自己。很是悠闲自在时不短，我趁此机会买了个口琴来练习，大约两星期，一般歌曲已会吹，朝鲜小朋友，我一吹奏口琴也常来。朝鲜老乡真友好，给我们替炕腾房子。前后两个月，友谊深厚常想起。至今整整五十年，还真想能有机会去一次。
      师司令部参谋作战指挥搞演练，要我们带上小型电台配合去。只要按时沟通联络好，频率锁定没问题。通话内容由他参谋自己去掌握，属于保密范围用暗语。
      我们这部电台联络畅通很顺利，参谋挺高兴，演练之中按照予约时间暂时关闭电台去休息。
      那位高个参谋拿起了望远镜，向那林间搜索去，他说“小鬼小鬼你过来”递给我望远镜，说“你看左前方目标是......。”我一看说“你这参谋是咋当的？人家女同志在方便......。”
      我回来向班长说此事，班长说：“破参谋，烂干事，三个顶不上一个好战士”。可又补充说“别看人家平时吊儿郎当很随便，可到作战有本事”。
      是啊，咱中朝两军打垮了美军停了战，作战参谋之功也不低。资料他汇总，情报他收集，军用地图作标记，全由作战参谋承担去完成，还给部队首长提建议。他们虽然很少亲手去放枪开炮投掷手榴弹，但他们参到点子上就一定会打出好战绩。
      我们军士教导连，平时担任勤务少，确保专业学习时间不间断。只是在那山脚下的一哨位，我们晚上每隔两小时就去换一班。
      这天晚上我正睡的甜，忽听枪声响，而且连续射击并大喊。我穿上衣起来到外面，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哨兵班长跑到哨位去察看。
      哨兵讲，他发现火光闪，他再三询问不回答，口令发出它不管。所以，他只好开枪来阻拦，可怎奈火光仍在闪，故而继续开枪并大喊！班长细盘问，仔细看。哨兵此时又大喊，说那火光又在闪！
      班长实感气愤又好笑，那是莹火虫在闪光！它当然不会知道你口令是个啥？你再放枪叫喊也不会管。全连以此进行了基本知识再教育，再不能发生类似笑话传闻开枪出危险。
      祖国人民派来了赴朝慰问团，慰问最可爱的人，我们去看戏，是河北评剧团。他们是受托，代表祖国人民慰问志愿军，我们热情欢迎慰问团。
      这评剧，我从没看；现在一看真新鲜，唱腔真好听，唱的字正腔圆易听懂，好分辨。剧情也感人，我越看越爱看，入了迷，掌声雷动谢幕时，我竟忘记上台把花献。
      有位同志发现我手持鲜花没上台，推我一把提醒了俺，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一个箭步跳到台上将花献。
      朝鲜人民对志愿军也关心，也是经常不断派来慰问团。我在朝鲜近两年，这登台献花之事我是前前后后干了好几番。
      朝鲜人民如有啥困难，咱志愿军也是积极帮助朝鲜人民迎着困难上，从不吝惜血和汗。当年曾有罗盛教、黄继光；今年我师又有李国清战友为帮助朝鲜人民修筑水库将命献，国清战友为修筑水库献了命，咱也要为修筑水库出大力流大汗。任务现在还没完，我们要接过重担继续干。
      我们教导连，利用星期天，来到水库加油突击干。只听山边轰轰响，土石被炸松，响声过后人们是大声喊着装筐挑担干的欢。人人都想争冠军，劳动竞赛你追我赶汗流夹背口发干，自从国清牺牲后，我们教导连每个星期天都到水库工地去参战。我每干一天下来我是背痛腰酸好几天。
      劳动付出有回报，水库已修好，国清战友头枕高山，守望水库，含笑于九泉。
      朝鲜人民为了纪念他，逐将这水库命名为国清水库永纪念。咱也挺自豪，咱也为修筑水库出了力流过汗。说句心里话，那时的劳动景象，还浮现在眼前。如有机会，更想到朝鲜直辖里，国清水库上去看看。
      庆祝八一建军节，这是我参军以来第一次，咱军龄还没满一年；可咱解放军已是三十而立。解放军三十而立之年多辉煌，打垮了日本鬼，赶走了蒋介石，巩固了新政权，还帮助朝鲜打美帝。
      建军节咋庆祝，因在国外也没有搞大型庆祝会，只是组织了一些小游戏。套竹圈，吊瓶子。我参加了套圈活动，抽了一卡片，上有问答题，我答对。发给了十个套圈套东西。
      我乃左撇子，我小时曾因丢窑技术不佳输过钱，幸好是我哥早赢两相抵；现在套圈不会输，最差也是套不上东西白答了题。
      我左手连续仍出了四、五个，也没有套上啥东西。最后剩的几个圈，我改换右手一下全部投出去，因我用力过猛抛的远，超越了物品放置地。
      有一个小竹圈，有点不服气，它蹦蹦跳跳旋着圈子向回返，它路经那军用缸子没停步，又转到香皂绿盒也没理，它最后少气无力转到了信封边，信封把它拌一跤，它晃晃悠悠顺势倒下去，有缘分，它将信封抱怀里。
      小同志，这十个信封是你的。我没大福，只算一点小运气。就连这点小运气，也是那小小竹圈自己返回套上照顾的。
      东西多少无大碍，这是咱第一个节日的献礼。好兆头，我拿上信封回到教室里，摊开信纸写家信，首先向父母大人问平安，再向父母妻儿报告今天这个好消息。今天我心情特愉快，我要写信给我还没见面的儿子起名字。
      名字起的要好听、吉祥、有意义。
      我就给儿起名叫鲜华，这是因我朝鲜儿子在祖国出生的，吉祥好听有意义；但不知父母大人依不依？
      我用套来的信封发出去。不用贴邮票，军事邮件免费的，估计此信到家要用一星期。
      父母妻子接信知我身体键康学业好，也一定会高兴，他们会更加用心带好我儿子，我呀安心服兵役，我争取早日立功喜报家乡寄。
      军士教导连的学习任务全部完，开始毕业总复习，考试要细心，万莫粗心大意出问题。
      这年全部采用五分制，学员选拔实行淘汰式，前前后后没一年，已有两批被淘汰，在这里虽然被淘汰，人家离开这里到别的单位学习更实惠，有的学习开汽车，有的学军医，可在当时感到淘汰没面子。所以一定要在最后关口把握好，至少也要将毕业证书拿手里。
      最后考试结果：
      电工学五分；军用无线电机五分；收报五分；通报五分；通话五分；发报三分；政治五分；体育四分。
      专业课六门，五门优秀，一门及格，见三不给五，只能是中等，毕业证书没问题。但也实感太可惜，我发报成绩扯后腿，不听话，基础没牢抢速度，挨了批评不服气，再不要怀疑别人，全部责任我自己。
      听天由命等分配，分配到团下，还是留在师部全可以。分配结果出乎我意外，我留在了师部通信营无线电连，我被分到了全师最大的汽车电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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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发的字小了点，今天改为五号字，以便老同志们看时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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