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兵的天云梦》第二部（上卷）03章

退役兵的天云梦-一个通信兵退役到信息电信企业，在天翼云中遨游，历经了喜怒哀乐，备尝过酸甜苦辣……

第03章 艺术生 改行当护士  废特长 招工保育员
五句头：突如其来喜变忧，
一生落寞无尽头，
庸夫总欲平平过，
实境偏逢曲曲路，
把握不住永远愁。
第一节  会考落榜
一间大教室里，正清唱着一首悠扬民歌的司了琦，她嗓音圆润，歌声婉转吸引了许多学生，在门口观看，踮脚拥挤。
唱完后，司了琦又跳起一支优美的舞蹈，她自己哼着曲调，飞速地旋转，轻盈地展示着舞姿……
几个南方歌剧团人员满意地相互对视一下，其中一个在众多的应试名单中，用红笔在司了琦的名字旁作了标记。
考试结束了，司了琦一下冲出了教室。当他看到妈妈期盼的眼睛时，便兴奋地扑上去说：“妈妈，歌剧团领导说已决定把我收下，你女儿我好惬意！”
然而，司了琦的理想没有实现。有着文艺天赋的她，却鬼使神差地当上了医院高级病房的护士。半年以后又被调到了海滨疗养院，成为南方歌剧团的专职当红保健护士。

夜空里，闪电划破黑暗的天际，大海翻腾着狂涛，要把大海完全吞噬。
值班医生放下手中电话，推醒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的司了琦。
司了琦夹着医疗器械，顶着风，来到了海滨宾馆的一个豪华的包间里。
楼上映着灯光的窗帘上，出现了大贵人和司了琦的影子，贵人靠近司了琦。
灯光灭了，传来了一声惊叫，那是司了琦……
从楼下的卧室门口探出一颗脑袋，向楼上望去，谛听着，那是贵人的秘书兼保镖……
楼上贵人卧室，一道闪电光中，照见被人压倒在床上的司了琦，屈辱的脸上全是泪水，她拼命挣扎着，反抗着，无济于事……
一只手拿起床头柜上按摩器，狠狠向司了琦额头砸个结实。掉在地毯上的是个坏了的塑制按摩器……
写字台上，摆放着一叠待批的文件，大号红黑签字笔。
司了琦衣衫不整，头上带着血迹，木然地走下楼梯。当她经过贵人秘书兼保镖的门口时，一只手从门中突然伸出，把他一下拽进自己的屋子里，司了琦又遭辱了第二次……
这个秘书兼保镖就是现在被缉拿归案的鲍宝。有一次，司了琦抱着医疗器械，从他的门口路过，鲍宝就动手动脚，要拉司了琦进他的房间里。司了琦一面躲着，一面压低声音气恼地说：“你要干什么？我有任务，耽误不得的！”
“什么任务？老总是我大舅子，死不了，你进来待一会儿！”鲍宝说着，纠缠住司了琦，要把她拉进自己的卧室。
司了琦气愤地：“你怎么这么不要鼻子！若再胡闹我就要大声喊人哩！”
远处，听到护士长的声息，司了琦才脱身跑离。姓鲍的愤然回身进屋，把房门重重地关闭。淫心不死，欲寻时机，此次趁火打劫，虽是吃剩菜，也遂了心意。正因为如此，鲍宝后来离开了宾馆老总，来到郑州市郊区成了一个游民，蹭饭流浪等等，此后投机钻营进了电信领域，以至于再升官发财，最后走上大大的犯罪……

值班医生和几个护士拿着荧光手电灯，循着海滩上的足迹，冒着雨寻找司了琦……
那块大礁石上，木然呆立着司了琦。海风吹动着她那纷乱的头发，他痛苦地一边抽搐着，一边蹲下去在礁石上深深刻了一道痕迹，然后纵身跳进大海里……

第2节  包办婚姻
郑州电信局小工厂的一个车间里，司了琦的父亲司师傅没事，正在独自玩着扑克解闷，翻翻，洗洗，停停，看看，再洗洗……
车间主任领着蓝天波和他的助手来到司师傅面前：“司师傅，找你有事。”
“找我，啥事？”司师傅抬起头：“哦，你们是……？”
蓝天波回答：“我们是局保卫科的，来了解一下你女儿司了琦。”
司师傅一脸不高兴，苦笑一下说：“坐这里？”
车间主任让到办公室，蓝天波坚持就在这里。他们在工具箱上坐下来，车间主任走离。蓝天波打开记录本：“我们主要了解一下你女儿从歌舞院回来后的一些事宜。”
“那好吧！”司师傅在为难与泄气中从头说起：“我们了琦虽没有多高学历，却凭的全是真本事，局里的人也都为我欢喜。谁想她出去几年回来就像变了个人。这是没法的事，了琦在外边得了病，说是风湿，那谁得知？后来了琦在局后勤科上了班，当一个哺乳室的保育员。带她的师傅也挺满意。我也管不了她别的，就为她的婚事操心着急。这局里有几个青工，呸！跟他妈的绿头苍蝇似地围着她哼唧，我瞅着不是事儿，就急着替她张罗个稳妥点的人儿……”

保育员打扮的司了琦下班回到家里，司师傅从里屋出来，咳了一声说：“你考虑怎么样？”司了琦忙乎着做饭，没有吭气。
“你看不上李医生是不是？”司师傅有些不乐意，“别看人家年纪大了点，可心眼踏实。咱这家境，你还想找个什么样子的？我这高血压是他硬给治下来的，你师傅去年闹病，他守了三天三夜没合眼，尽心尽力；咱这电信家属院的老婆子、傻大妈有事，还找他拿主意哩。你的病不也是他治好的吗？一个大学生，主治医师，能把心贴在普普通通人身上，嘿，了不起……见司了琦不回答，他又说：“照理这事该自己拿主意，可我怕你让那帮二五眼给闹迷。那帮小子，找对象跟买菜买瓜果赶集一样，就奔个鲜亮劲儿，跟了他们没有长久日子。
“您别操心了，我现在不考虑这事！”司了琦不耐烦地回答，依然淘着米。
“瞧你，当爹的多余了是不是。说实在的，我还怕人家看不上你。人家有技术，有人品，家庭条件好，你还挑个啥子？他年纪大一点，正好处处让着你，申请结婚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我……”司了琦想说什么，又把口闭。
“你妈死得早，这事我就替你拿主意，听爹的没有问题。”司师傅说完，推门往外走：“我这就去叫他，你做饭，也不用弄什么好的，他这个人不在乎吃食。”
一滴泪珠从司了琦眼中外溢。盆子里没淘完的米，顺着水一粒粒流进池子里……

新房内。司了琦和李清立医生穿着新衣，坐在桌前，带有喜气。四周是欢闹的亲友，姐妹兄弟。
司了琦的妹妹司小琦把一块糖用红线吊在司了琦与李清立中间：“请姐姐和姐夫甜蜜蜜。”
司了琦推了她一把：“小妹，别闹！”然后把头低。
李清立看了一眼为难的司了琦，便一口把糖咬进自己的嘴里。
司小琦捶了他一拳：“就你着急！”
亲友们哄堂大笑不已。几个徒工走进来，司师傅连忙迎上去：“你们这帮小子，许吃但不许闹乱子。”他抓过糖分给他们：“先把嘴堵个严实！”
一个留分头的线务员拉着司师傅：“你看我哪点比不上医生李清立？”
司师傅顺手给了他一掌子：“我才不要你这个绿头蝇子，派出所最近没找你拉拉话茬子？”
那线务员不好意思地咧咧嘴：“扯这个淡干什么？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大喜日子。”
大家又是嘻哈一阵子……

说到这里，司师傅叹了口气：“……了琦与李医生离了婚，我算栽在这帮小青年手里，闹得我在厂里头都抬不起。”
“为什么离的婚？”司师傅情绪低蓝天波问话声低。
正在这时，小工厂门口一个人吆喝声起：“老哥们几个，开会了，走嘿！”
司师傅站起来：“这事我也不好说，你们再去问问医生李清立！”

电信医务室里。医生李清立有些拘谨地把离婚的来龙去脉说与坐在对面的蓝天波和他的助理：“我与了琦从见面到结婚，都是司师傅一手操办到底。对司师傅我没说的，这事把他搞得也很糟心伤气。局里新招来的几个勤杂工总起哄，说他 ‘弄个媳妇当姑娘嫁’（这都是那脓包鲍宝泄漏出的秘密，他因司了琦被招收到到电信局后，没占到她的便宜，就要小青年弄臭司了琦）。”说这些你们大概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这个人太认真，又是医生兼护士，也许我不该懂得这么多，又想得那么多、那么细。……”

新婚的夜里，李清立披着外衣，激动地在屋里踱来踱去，不时眯眼扫一下司了琦。
司了琦扣着衣扣走到他身边，她泪水盈眶，微微抽泣：“原谅我吧。这不是我——求求你……”
“你告诉我，是谁？”李清立逼问，十分执拗地。
司了琦趴在桌子上哭个不已，李清立走到桌旁，焦急地说：“我们已结婚了，你应该相信我，我只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司了琦依然痛苦地抽泣，李清立突然喊道：“你告诉我，是谁，我受不了这个，憋气！”他一把拉起司了琦。
“我……我……”司了琦哭成了泪人似的。
李清立摇着她的肩膀，固执地问：“你说，是谁？是谁？”
司了琦：“我……我不能……（正是鲍宝暗传纸条给司了琦，若说出去，你一家就会没有了性命，或许更凄惨）”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快咬出了血迹。
李清立吼道：“欺骗！你们这是欺骗！你……你滚，滚得远远地，让我永远看不到你！”
司了琦痛苦万分，推开李清立，冲出屋子。
李清立又后悔了，赶紧追了出去：“了琦，了琦！”
那几个徒工正好下夜班路过这里，停下脚步看着这对新婚夫妇一个跑，一个追，纳闷地：“刚结婚就干起来了！怎么回事？”他们窃窃议论着，夹杂着嘲弄的语气。

李清立接着说：“后来了琦跑回家，司师傅怒气冲冲地来找我说事。我没办法，只得告诉他，了琦早就不是姑娘了。……这样，了琦坚决和我办理了离婚手续，我们就各奔东西。”
“以后的情况你还知道些什么？”蓝天波欲刨根问底。
低下了头的李清立：“事后不久有一次下班，我去一家饭馆买饭，又碰见了了琦，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跑出来，与几个不地道人在一起，（听说其中就有与她一起从歌剧院一起回来的，叫什么鲍宝？）”

第3节  婚变之痛
黄昏，一家小饭馆的角落里，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一杯接一杯灌着司了琦。司了琦不胜酒力，趴在桌上昏迷。旁边饭桌上的人们向他们投来十分鄙夷的目光。（鲍宝在幕后暗处指示）
李清立走进饭馆，看到司了琦，他脚步停止。
一个戴鸭舌帽的流氓托起司了琦的下巴端详着，不怀好意。司了琦醉态朦胧，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要回，回家。”说着又不省人事。
“回什么家，你不是说没有了家吗？来，再来一杯，待会儿我领你找个地方刷夜，让你来个快活之极。”
司了琦哇地一声吐出来，那三个流氓扶起司了琦，像是要走的样子。李清立走过来，刚要阻止，戴鸭舌帽的流氓骂了一声：“一边去！”一膀子撞开了李清立。
三个流氓架着司了琦走出了餐室，踉踉跄跄拐进一条巷子。李清立远远地紧跟不离。
来到一片工地，那几个流氓选择一个阴影里。李清立急忙躲进一个棚子里，他听见那几个流氓的争吵，但声音压得很低。就探出头来察看，只见那个戴鸭舌帽的流氓突然向另一个流氓打了一个耳光子，接着他们便像狼一样凶恶地厮打起来。另一个流氓放开司了琦，上前劝解阻止。司了琦抱着旁边的一根立柱，头无力地垂低。
戴鸭舌帽的流氓被摔倒在砖堆里，脸上碰出了血迹。他的对手刚要再扑上去，被另个流氓拉住制止。戴鸭舌帽的流氓一跃而起，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三棱刮刀，两个流氓吓得连连后退，魂不附体。戴鸭舌帽的流氓狞笑一声：“我看你们谁还要……”说完，他扑向司了琦，一刀刺进司了琦的小肚子，她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李清立流下了眼泪：“是我害了司了琦！”他用力捶着自己的头，“我恨我自己啊！连声叹息……”

郑州电信局的一个宿舍院子里。蓝天波按照司师傅的示意找到他小女儿司小琦所住的房子。司小琦迎出来，一见陌生人，她吃惊地原地站立。
“别害怕，公安局的。”蓝天波展开纸条，让她看看：“你爸爸让我们来找你。”
助理补充说：“我们来了解一下你姐姐的有关事宜。”
司小琦这才放心地让他俩坐下，然后给他们沏上茶水。
蓝天波：“你姐姐是怎么离开家的？”
司小琦说：“姐姐跑回来后，爸爸就去找医生李清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爸爸回来气愤之极，一个劲地问姐姐‘是谁？’‘是谁？’姐姐只是啼哭不已。爸爸就拿皮带抽她，抽得可狠哩。后来姐姐和李医生离了婚，厂里议论挺大，爸爸更是生气。有一天，爸爸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里……”

（小琦回忆）司师傅醉醺醺地走回来，他一进里屋，见小琦正在劝解趴在床上啜泣着的司了琦，便一把将小琦拉离，对司了琦骂道：“好啊！你不要脸，连累我在局受糟践！哈哈，说我司老头‘专卖二锅头’！咱司家的脸算让你给完全丢到了地底！”他一把楸住司了琦：“你说，到底是谁？你说出来，我劈了他小子！说！了琦！”司了琦泪水涟涟，无力地挣扎着，痛楚在心里。
司小琦胆怯地上前劝解：爸爸，你别，爸爸消消气……“”
司师傅蛮横地推开小琦，又把司了琦一把揪下床来：“你说不说！”司师傅大声吼起，一回身抄起一个小板凳要砸司了琦，她扑倒在父亲的脚下：“爸爸，你别打我，我，我——我是为了你，我……”见司了琦仍旧不说，司师傅的小板凳砸了下来，司了琦呻吟一声倒在地。
司小琦一下抓住司师傅的胳膊：“爸爸，你要打死姐姐的，你要打死姐姐的……”司师傅怒不可遏，又举起小板凳要砸，司小琦死死抱住他，回头喊着司了琦：“姐姐，你快走，你快逃走！”
挣扎着站起来的司了琦，用屈辱的泪眼看了看父亲和妹妹，转身摇摇晃晃地跑出家里……
从那一天起，姐姐既没有去上班，也没有再回过家里。听说被公安局拘留过几次，局里也把她除了名字。爸爸很后悔，叫我去找她。在街上曾遇到过她一 次……

（小琦回忆）市区一个高档饭店门口，嘴角斜叼着烟卷的司了琦，和几个男流氓走出来，一个个吊儿郎当，溜溜皮皮。为首的是个大背头，其余三个便是司了琦的常随，他们都散发着熏天的酒气。
站在街对面的司小琦发现了司了琦，叫了一声“姐姐！”跑上马路，但被一串汽车挡住，只得停止脚步。
司了琦听到喊声，和那几个流氓钻进一个小巷子。
前后张望了一下的司小琦，追进小巷子。拐了几个弯，在一个偏僻的巷里，才追上了他们一帮子。她拦住姐姐司了琦，喘着气央求地：“姐姐，跟我回去吧，爸爸说的，他很想你！”
司了琦冷漠地看着妹妹司小琦：“走开，我不认识你！”
“姐姐！”司小琦眼眶涌出了泪水。
司了琦咬了咬嘴唇，推开司小琦。
那个大背头突然怪笑一声，眼睛眯缝起。走近司小琦，捏住她的下巴子，打了个嗝说：“嘿嘿，姐儿俩长得很像。司小琦慌忙后退，大背头抓住司小琦的手臂：“别怕呀！跟你姐姐一块走吧！嘿嘿。”
“姐姐！”小琦喊叫着了琦。司了琦没离原地。司小琦恐怖地盯着大背头，紧靠着身后的墙壁。其余几个淫荡地狞笑声起。司了琦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大背头的肩膀：“有完没完？痞子！”
“干什么？”大背头回过身来盯着司了琦，抬手搧了她一个嘴巴子。然后冷笑一下，又回身揪过司小琦，在她脸上狂吻起，司小琦挣扎着，喊叫不已。
从后面一把抓住大背头头发的司了琦，拉了大背头一个倒趔趄，然后护住司小琦。
大背头一脸怒气，他从背包里抽出一把小刀子：“怎么着，臭圈子，跟我奓起刺儿？”其他人连忙上前劝解：“算了，算了，好老二！”
“干什么？二哥翻脸可是不认人的。少管闲事！”大背头猛地推开他们，恶狠狠地朝着司了琦：“你起开，要不我就花了你！”说完，他逼近司了琦。退到了司小琦身边的司了琦，忽然，她猛地扑了上去，拼命从不太灵活的大背头手中夺过刀子。大背头连忙闪避。其他等人唰地拔出凶器，虎视眈眈地盯着司了琦。
“你不是要花了我吗？”上前一步的司了琦激愤地“老娘花给你瞧个仔细！”她唿地一下扯开衣领子，照自己胸脯就是一划拉，鲜血迸出，染红了上衣。大背头一惊，连连后退，其他等人也愣怔在那里。
“这下你算栽了，嘻嘻！”司了琦把手插在腰里，任鲜血流溢，对几个长随喊道：“你们还楞个啥子？”几个常随立即又返身向大背头扑去，大背头拔腿跑个迅疾。
司了琦望着他们狂笑不已。突然，她晃了一下，扶着墙壁蹲下地。司小琦连忙上前扶住司了琦。司了琦从地上抓了一把黄土，捂在胸口上来回搓了一会儿。当她回过头来看见司小琦时，突然起身，像发疯似地大声吼起：“滚！滚得远远的！”接着狠狠搧了司小琦两个掌子：“滚你们的蛋吧！”又一脚踹倒了司小琦，狂笑着蹒跚着远离。

司小琦趴在地上，抓着带血的黄土，哭喊着：“姐姐！姐姐！你要去哪里……”
司小琦擦着眼泪继续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姐姐，也没听到过他的一点消息和踪迹；爸爸也不再让我去找了，还让我保证每天都要呆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