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兵的天云梦》第三部（移动副总）02章

第02章 走豫东 新闻扶贫困  升副处 娶花采野蕾            
五句头: 他乡难得遇知己，
     金榜题名心欢喜，  
     洞房花烛爽无限，  
莫如官位连升级，
是福是祸看终极。
第1节 榜样局长
公元一九九九年红五月的时候，郑州市电信局蓝天波参加了省邮电管理局宣传处组织的“新闻扶贫环省行”，省会组一行五人中，就属五十出头的蓝天波年龄最大。论资排辈，处长让蓝天波当组长。但蓝天波婉拒，谦让给了市邮政局的年轻人陆松岭。这小陆，是原后勤科江海的外甥。上面已交代过，“文革”时，郑州电信曾被军队领导，局机关设立电信科、政工科和后勤科，蓝天波在政工科，江海在后勤科，二人都是局机关的工作人员，同属机关党支部。在整党建党时，江海曾给蓝天波使绊子，后江海调到武汉市电信局，二人再没来往。哪知，江海的外甥陆松岭通过各种手段退伍到郑州市。碍于与蓝天波有些过节，江海多个心眼儿，不愿自己的外甥到郑州电信。因为在郑州的邮电部设计院办公室副主任与江海要好，二人私下有约，要成为儿女亲家一样的关系，就把陆松岭暂分到了郑州市邮政局工作，这次豫东诸县市新闻扶贫，蓝天波与陆松岭相遇，还不知他是江海的外甥，也是巧遇，在谈话中得知陆松岭在职自学，现持工经管理和无线技术双学位证书，分配到邮政局后，从生产一线技术岗位实践中选为班长，现任宣传科邮政业务科员。后交往多了，陆松岭虽是一口普通话，但不时流露出湖北口音，闲谈中又得悉江海是他的舅舅——
是金秋十月的天气，也是收获的季节，省东平原，农家田地里，红薯胀裂土，棉桃吐白絮，玉米似棒槌，豆荚尺余长，散发出一股股丰收的五谷醇香。大道旁，小路边，芭茅、白草微黄，野秋花缤纷，好一派秋色之美景，真乃：“好花秋更丽，何必羡华春”。
那天上午，阳光灿烂，气候凉爽，蓝天波一行来到了豫东永城市邮电局。会议室里，组长陆松岭坐在客位主坐上，依次是蓝天波等四人。第一个前来打招呼的是永城市局局长，他第一句话直对陆组长：“好一位丰姿俊逸、器宇轩昂、眉目清秀的省城来的年轻干部、扶贫特派工作组组长，欢迎，十分欢迎前来指导工作……”陆松岭听着这话，又坐在这布置得隆重、幽雅、明窗净几的会议室里，并被尊为上客，上烟送茶，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嘴里不说，心里美滋滋的：“啊！这收获的季节，大地五谷丰登。借‘扶贫’为名，其实是自己事业的开始，不久的将来，就会宏志如愿，绽开锦绣的花朵，烂漫枝头，争艳斗媚哩！”
豫东东诸县市考察“扶贫”行，组长陆松岭主笔写成了一篇没有“扶贫”意味的新文章“众人划浆开大船”，被《河南邮电报》登载。在署名上，陆松岭自定居首，其他三人居中，把蓝天波排在最后；另一篇“扶贫先扶人 发展靠科技”是蓝天波根据当时的采访，回局后，独自主笔写成，仍以前文顺序署名，同样被编辑加上了“新闻扶贫环省行”的标志而采用。蓝天波在自己写的文章见报后，给陆松岭打电话试问：“‘扶贫先扶人 发展靠科技’你参与动笔了吗？”想不到陆松岭竟大言不惭地回答：“我是组长，能会不参与！”蓝天波一听，心想：这小陆，好虚伪，又贪功，幸亏在署名上还是把他排在第一。但出于对组长的尊重和对年轻人的理解，又兼老大哥的身份，蓝天波不予计较。同时，在评奖中，蓝天波以德报怨，极力推荐江海的外甥陆松岭的文章：虽有些不切征文之意，但很具有经验之作，便于向全省推广借鉴的特点，使二人所写的两篇，获得并列二等奖。这一获奖，陆松岭获得了机遇。
事也凑巧，这一天，郑州市邮政大楼高高的天线架上面和家属院梧桐树稍上，一天之内两只喜鹊先后落在天线架上与梧桐树稍上，“喳喳”叫了一阵子。人们都说这将有喜事发生。局外人还传说：忽如一阵清风来，大楼两边飘红带。他们也同时梦到，大楼左右两边有大红带子从楼顶直垂到楼底，上面金黄魏笔大字分别写着：“东风送朝阳鹏程万里，红光泻大地万众欢腾。”
这更加给即将发生的喜事锦上添花，带来了神秘色彩，增加了庄重感与前瞻性。一时间，整个邮政大院里，上上下下，沸沸扬扬。家属院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可能是谁家的小子？也许是某家的丫头？赶上趟儿了，要走鸿运了，要升官发财了！
不错，组长陆松岭回到郑州市邮政局后，经过考察和群众评议，对他普遍反映良好，局党政联席会议研究同意：晋升陆松岭为宣传科副科长，主抓业务宣传和通信报道工作，并报省局备案。就这样，有的同乡老同学夸奖说：他是一个才华横溢、大有作为的年轻预备干部。陆松岭也暗下决心，以此为起点,进一步增加上进心和荣誉感，以更大的干劲，更加优异的工作成绩，争取更上一层楼。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工作和业务成绩越来越有起色，不久便被内定为提升对象，这是他从组织部门一个比较说得来的老同学酒后有意无意中听到的。“好哇！这是自己进入仕途的开端！”他不觉洋洋得意，沾沾自喜，随手又翻阅起河南省邮电通信报来。
“一根竹篙哟，难渡汪洋海，众人划浆哟，开动大帆船……”这是一首歌的唱词，也是陆松龄《众人划浆开大船》这篇文章第一句就引用的，他常常自吟自斟酌：这歌词就是睢县邮电局干部职工，无私奉献，紧密团结，开动企业大船，在市场经济的浪潮中，奋勇前进的真实写照。
团结务实的领导班子——
团结就是力量，这一道理，在顺县局领导班子中得到了充分体现。去年8月，39岁的辛玉良出任睢县邮电局党支部书记、局长。从机务班长到团支部书记、工会主席、副局长、一步步升到局长的他，最了解职工的心愿：渴望一个团结务实的领导班子，睢县局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新组建的、平均年龄只有36岁的领导班子，充满了朝气。他们“组阁”后首先提出了开拓顺县电信市场，团结务实的经营指导思想，班子内部既有明确分工，又有密切合作。遇到重要工作，党、政、工、团一起上。辛玉良谈到他的五位搭档，非常满意。他说：“团结是我们搞好工作的主要条件”。局党支部副书记主动配合局长，围绕业务发展，创造性地开展企业宣传和思想政治工作。年轻的一位副局长，去年10月告别了出生仅3天的女儿，从地区邮电局调到这里后，星期天很少回家，为了发展电信业务，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施工第一线度过。分管邮政的一位副局长，面对目前邮政业务发展的种种困难，跳出小圈子，积极开拓市场，给该局的邮政业务注入了新的活力。
原则面前人人平等——
以身作则，是一种无形的思想政治工作，他的威力比单纯讲道理要大得多。上任伊始，辛玉良针对局里劳动纪律松弛，管理难度大的实际情况，决定从抓基础管理入手。出台了《局规局纪实施细则》和干部职工言行“十不准”，全局上下，坚持三个平等。一是制度面前人人平等。对领导干部更是从严要求。一位副局长上班没准是签到，被罚款50元。一个自恃资格老的职工，违反规定多收费，受到了开除留用两年的严肃处理。二是任务面前人人平等。在发展各项邮电业务中，局长副局长们不以工作繁忙为由，和职工一样有指标有任务。在邮政储蓄方面，领导班子成员人均每月都有12万元的协储任务，比一般职工高出1.2倍。三是奖金待遇面前人人平等。在年初的职代会上，领导班子向职工宣布：消除多年以来干部比职工奖金高的现象，领导干部不分等级，一律同职工一样，与经济效益挂钩考核。领导干部以身作则，干部职工人人平等，换来的是一个宽松、和谐的工作环境。职工们的气顺了，工作起来就有无穷的力量。一个蓬勃向上的集体形成了。
一尘不染，廉洁自律——
俗话说：“正人先正己。”睢县局十分注重廉政建设。为了增加透明度，局里制定了《财务管理办法》，禁止领导干部个人洽谈购销合同，并对购置物品进行严格验收。为了严把工程质量关，局成立了由几个部门组成的基建领导小组，参与设计、预算及有关事项的监督和审计。作为一局之长的辛玉良，从不干预基建工作，更不拿原则做交易。今年中秋节，某单位给辛玉良送了烟、酒，他马上交到局里。分管行政工作的一位副局长，收到某单位赠送的一条金项链，也主动交到局里。“公生廉，廉生威。”局领导一班人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带动全局职工转变工作作风，团结实干。
领导是职工的公仆——
该局领导有一个共识，领导是为职工的利益、企业的发展服务的。辛玉良今年有一次患重感冒，长时间不愈。他白天坚持上班，处理繁忙的事务，或奔波于省、地、县之间，要资金，跑贷款，晚上在家打吊针。去年年底，上级组织一批领导干部出国考察，这对许多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他却让给了别的同志，自己跑到乡下搞农话发展。对于地区邮电局分配下来的疗养指标，局领导一致表示要让生产第一线的职工享受。今年中秋节，职工们领到了五年没领过的月饼时，有人流泪了。月饼虽小，但领导的关心却温暖了职工的心。领导真诚的关怀，转化成强大的企业凝聚力。去年全国青少年皮划艇锦标赛在顺县举行时，为了向运动会提供优质的通信服务，该局及时改型扩容市话设备。机务班的职工为了给局里节约资金，自己动手把十几个机架抬上楼，有人肩上摩出了血。他们连续奋战两个多月，使6000门市话交换设备和两个数字移动通信基站顺利建成开通。今年七月，在大规模的优惠装机中，机线班长带领两名职工，一天装机15部，50多岁的人了，翻墙上楼爬杆子，干起活来像“拼命三郎”。人们劝他，你年龄恁大了，别太拼命，累坏了怎么办。他却说：“士为知己者死。遇上了这么好的领导，不好好干，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工资。”  
团结的集体，创造了辉煌的业绩，一年多来，睢县电话总容量增长了36.7倍，突破万门大关。截至今年9月底，该局业务收入和业务总量增幅均达到75%，由原来全地区比较落后的次位跃居全区前茅。该局在精神文明建设中也取得了丰硕成果，去年被地区行署命名为“标兵文明单位”，今年又被确定为“省级文明单位”重点申报单位之一。辛玉良局长也被地区授予杰出“青年企业家”的光荣称号，另一位副局长则是地区“五四奖章”获得者。     
“一根竹篙哟，难渡汪洋海，众人划浆哟，开动大帆船……”陆松岭又重读了自己的大作，决心把这首词当作座右铭，不久的将来当上领导干部后，就要像辛玉良局长那样……
正是：豫东扶贫不虚行，
考察文章一篇成，
众人划将开大船，
组长一跃副科升。
第2节  监视到底
重读自己的文章，又看蓝天波主笔写的《扶贫先扶人 发展靠科技——宁陵县邮电局渴望人才》——
先进通信技术和设备的引进，大大加快了宁县邮电通信建设的速度。与此同时，先进的通信设备对高素质人才的需求和该县邮电职工落后的文化、技术素质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在相当程度上制约了通信质量的服务水平的提高。宁县邮电局迫切希望有关方面能在科技和人才方面给他们“扶贫”。
宁陵县是个小县，条件差，底子薄，综合实力小，文化落后。宁县邮电局职工普遍文化程度不高，基本上是初中以下水平。近10年来，该局没有分到一个专业对口的大学生，就连该局委培的一个中专毕业生也被上级局留下。由于人才匮乏，该局不能适应邮电通信快速发展的需要。电话由摇把、步进、纵横变为程控，该局的工程技术人员仍停留在原来的水平，缺乏外语基础，不懂机器性能，疏于操作规程，设备一出故障就四处求援；BP机、大哥大一出毛病，只好到厂家或地区邮电局维修。按规定，电话线路出现故障，接到派工单后，查修员应在24小时内修复。
在宁陵县邮电局，由于职工业务技术差，有时一个故障查一天还找不出来，为此，该局的承诺服务得不到保证。为提高服务质量和服务水平，该局多次打算对专业维修人员进行培训，以期提高业务和技术水平。但工作人员一人一岗，加上没有师资力量，很难抽出时间和人员落实。该局希望有关部门能从科技和人才上给他们扶贫，在人员“零增长”的前提下，每年能够分配给该局一两个专业对口的大中专毕业生，或从技术人才密集的邮电局予以适当调配，通过多种方法尽快提高基层人员的专业技术水平，以适应通信事业的快速发展，有效开辟农村市场。
这一看，陆松岭暗暗自责自己：这才是“扶贫”文章。自己没执笔，反倒理直气壮地说是自己写的。蓝天波老师心里肯定有数，不但不计较，不揭穿，反而极力推荐自己的“跑题”文章，也与他并列获奖，可见人家高大，自己渺小；也可能念在与自己的舅舅江海曾是同事的面子上吧……陆松岭在心里这么想着，但始终没有公开表白过，而豫东地区“扶贫”时的娱乐情景却一幕一幕活跃在他陆松岭的脑海——
此前，见少女羞答答不敢正视，闻女味心痒痒近而却步的陆松岭，在久城市歌厅舞女面前，起初仍显得十分尴尬与窘迫。那个晚上，一顿丰盛的酒宴招待了他带着的工作组成员后，就进入了该市有名的盛誉歌舞厅。里面流光溢彩，灯红茶绿，一个个柔软的沙发排列四周；一杯杯香茶，一盘盘糖果、瓜子摆放在茶几上；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郎，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坐在首位，经陪同前来的永城局副局长指点，一个比较漂亮、身材苗条的小姐来到自己身边，很有礼貌地伸手说：“请！领导。““不!不!我不会跳。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只是听听音乐、见识见识罢了！”他婉言谢绝。“跟着音乐，同走路一样，来，我带你，一走就会！”对方又诚心相邀。“真的不会！”他又想推辞，还是同来的伙伴拽一下他的衣领，随陪的副局长一拉，他才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个同事递过一块剥好的口香糖朝他嘴边一送说：“压压酒气。”边说边又推他一把。那小姐就势握住他的手，摆好姿势……想到那时陆松岭真的不会跳舞，不懂乐感，又是第一次到此场合，脚步混乱，体态别扭，在小姐的左推右拉中，只得原地生硬地“一步摇”起来！不觉脸色泛红。
首举舞步，不时地踩了对方脚丫，实在不好意思；初来乍到，与异性手拉手，几乎是零距离接触，对方特有的女性气味，微微温馨的呼吸，使自己感到浑身不自在，似悬半空云中，犹如被抓的一只小鸟，任其摇晃摆弄。渐渐地踏住了重音乐点，一曲总算跳了下来，待坐到沙发上，才感到额头上微微渗出了汗水。那小姐紧挨自己坐下，从茶几上拿了一块软糖，剥了皮往他嘴边塞来，他扭头吐出含了很久的口香糖粘渣，欲伸手接糖块，那小姐手头麻利，已快捷地送到他嘴边，他嘴一张，咬住了糖块大半拉，稍一扬头，糖进嘴里，融化着、甜蜜着、其乐融融。那小姐又剥了一快，送进她他嘴里，吸吮着蜜汁。
然而，两人的一举一动被一个娇美身段的女子在不起眼的地方始终注视着，这女子就是那小姐的姨表妹妹，受表姐的指使，要监视到底。
陆松岭继续沉思着：当时，在那个舞厅里……歇了一曲，第三曲开始了。那小姐拉着他的手，半倚半立地请自己再跳，他看她一眼，没再迟疑，顺势起来，随那小姐步入舞池。这一次他听懂了重点，有了乐感，脚步也不再沉重紊乱，随着那小姐的带领走出原地，直进直退的跳动着。不多时，灯光渐渐昏暗，只留下边边角角的星点光亮。那小姐紧靠他，他意欲后退，但没有退下来，紧拥着那小姐的‘石榴’裙衣，再加上左右摇摆，他的小香蕉不由自主地勃然胀起。那一时他顿时感到浑身热血沸腾，先是右脸触一下对方的瀑布香发，接着靠近耳朵，再又前进一步，两个脸蛋碰了一下，对方似有会意，脸颊向左一个紧挨，身体也自然向自己靠得更近更紧了些，呼吸也有些加剧，小香蕉不时地渗出点点汁液！少时，灯光渐亮，慢慢恢复了正常。舞曲停止，他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正常心态，和大家一样，或入沙发，或并立待新曲奏起，重步舞池。
已是夜间23点时分，曲尽人散。他回到客房，冲了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想着为前程苦读奋争、紧张繁忙的求学日子，几乎抛弃了所有娱乐生活。今晚，首次与异性相伴跳舞、隔着那石榴裙衣——紧挨相拥。那情景、那激奋、那感觉、真是难以忘怀，余味无穷矣！
第二天晚上10时，永城市局办公室主任亲自来请考察组一行去洗头洗脚。进到营业房内，一排排隔开的长方形小间门前，站着一个个芳龄女郎。四个组员大概是在省城里常出入这种场合，毫无拘束，选择目标，竟自而入。陆松岭这个组长的确是第一次前来消遣，迟疑了一会儿，在最后一个容貌较差的女郎招呼下，才扭扭捏捏地随她而进。刚进去，不知所措，直挺挺地站在简易床边。还是在洗头女的安排下，以正确的姿势仰面朝上躺下，并让后脑往床的一头下倾。这时，洗女端来一盆水，擦上洗发膏什么的，十指在他头上轻轻的抓弄搓揉，缓解着头皮的搔痒，那时真感觉舒服极了。然后温温清水冲泡沫，轻重适度按头、脖，继而胸、腹、腰、背等全方位进行按摩，他始终闭着眼睛，没与女郎说过一句话。
开始了洗脚，陆松岭虽说是大学生，又是省城来的人，衣着讲究，收拾干净，但一天的行走奔波，脚丫还是有臭味的。那女郎似乎习惯了这一切，不避不嫌，双手只管自己脚上用力来回搓揉。从脚跟到脚尖，从脚背到脚掌，时而轻按，时而重捺，好像很懂得穴位似的，每一个动作是那么娴熟，每按一处使他都感到十分舒服。他眼角露出了微笑，慢慢地微睁了双目，看了看洗女按摩的双手和不美丽的脸庞，什么也没说，任凭洗女搓揉其膝盖以下的部位。陆松岭心有所思，在这同室一男一女的两人世界里，即使偶起贼心，却没有贼胆，他没能对洗女有一点不轨的小动作发生。
一个钟头过去了，每个人陆续从洗房里出来，一个个脸色红润，似有说不尽的喜悦和爽快。
正是：老师文章虽出众，
不如娱乐在永城，
长夜有得洗女陪，
贼胆不敢贼心生。
第3节 二婚花烛
这天早上，郑州市邮政局家属院靠路边一幢楼旁的一棵最最粗的梧桐树枝头上，又落下一只喜鹊，“喳喳”叫了两声，把正在熟睡的陆松岭从梦中惊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初升的太阳已从法桐树的缝隙中射进卧室里。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表快八点钟了，慌忙梳理、洗漱，胡乱吃了几口妻子徐秋颖为他准备好的早点，就要去参加公司职工代表大会。在这个会上有一个重要文件要宣读——任命他为郑州市通信开发总公司副总经理。
昨天下午，省实业公司领导找陆松岭谈话后，：“……你呀！在职考入北京邮电学院本科毕业，名牌的，现持工经管理和邮电技术双学位证书，邮政和电信你都懂，从生产一线技术岗位实践中选为班长，提拔为业务宣传副科长，主持过邮政三产中层工作，这次吗！为加强电信副业经营，让你去任副总经理职务……”
庆幸陆松岭有福，仕途通达。电信实业副总未及上任，鉴于他学的是无线专业，又是研究生，就又被改任郑州移动分公司副总经理，这可是个响当当的美差。陆松岭曾看到过一则消息：中国移动当年的传奇分家史：仅靠两家省公司就拿下42亿美元的融资   距离在上交所上市也有8个月的时间，当时中国移动A股IPO募资规模合计达到560亿元，超过A股募资规模，也成为近十年来A股最大IPO项目。看起来规模也挺雄壮，但跟1997年相比，其故事性、曲折性、轰动性还是差远了。  
当时的中国移动还不叫中国移动，而是叫中国电信。1997年10月23日，中国电信红筹股（代号0941）在HK挂牌上市，10月22日，同时在美国纽约交易所上市。中国移动为何叫中国电信呢？因为两者原本就是一家，当时还没分拆成两个公司，而是将中国电信的移动业务拿去港股上市。   
1997年初，邮电部首先成立了中国电信（分拆后改名中国移动），当时只是拿了广东、浙江两省的移动业务与资产剥离出来，先行上市。而1996年广东移动用户还仅仅突破100万户以后，虽然每年均以100万户的速度递增，到1999年底，广东移动的移动电话总用户数接近600万。所以，在1997年上市的前一年，广东移动和浙江移动加起来用户也就两三百万户。而中国移动目前用户已经突破了10亿。   
但非常搞笑的是，当时，尽管只有两三百万用户，1997年10月23日，中国电信红筹股（即分拆后的中国移动）在港股挂牌上市，10月22日，同时在美国纽约交易所上市，融资42亿美元。  
打个比方，1997年，中国国家外汇储备总共只有1400亿美元，而中国电信红筹股（即分拆后的中国移动）在仅注入广东、浙江两省移动通信业务资产的情况下，就从海外成功募资40亿美元。由此可见，当时的上市有多么成功。
现在，陆松岭升任郑州移动分公司副总经理，他也想一步步走向成功。
晚上回到家里，他激动得一夜没有睡好觉，直到凌晨一时才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因此日照高楼，才被喜鹊叫醒，遇上喜事，他心里高兴，小声低低哼叽着：法桐上的喜鹊‘喳喳’叫，我陆松岭咧嘴忍不住笑……他穿好西装，系好领带，踏上皮鞋，拿上手机，提上公文包，走到门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折回穿衣镜前，转了一圈身子，好像觉得还不够炫耀的样子，便又拿梳子蘸水，对镜再理一下头发，直弄得自我感觉光耀夺目，仿佛要滑倒苍蝇一般，这才又扭动着环视一下周身，开门出去。妻子徐秋颖见他那副神气，没说什么，目送他出门，只是摇摇头，暗自苦笑，心想：“老公啊，你精细、聪俊、秀雅，要人品有人品，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也有能力，参加工作两三年，一跃成为副总经理，处级干部，太快了点吧，要居安思危呀！要知福兮祸所倚啊!世界上的无情草木，也有两相兼并的，安危辩证法，祸福哲理学，初发的春芽，含苞之花，能经得起倒春寒的风霜雨雪侵袭吗？但愿老公……”想到这里，他从窗口的缝隙看着老公坐上前来接送的崭新小轿车，关好窗户，收拾了餐桌，准备着自己上班的一应之物了。
坐在给自己新配轿车柔软的座位上，陆松岭仰头枕着靠背，禁不住暗暗自喜，心语一番：“这真是机遇，又是侥幸啊！要不是体制改革，要不是主副两个轮子飞转的发展，我怎能升迁得这么快呀！”此时在他眼前仿佛出现省公司领导宣读文件，念到自己的名字，台下众人翘首，以欣羡的目光看着自己；又仿佛听到一阵阵暴风雨般的掌声在向自己祝贺！“哈哈！得来没多费功夫！”
时年，陆松岭已是满28岁的人了。自从与原配妻子协议离婚后，独身的陆松岭，原局领导、现省移动公司经理和同事及家人都希望他尽快解决个人婚姻问题，好再有个家，有个新的贤内助。为避免流言蜚语，摆脱大龄青年离婚却未再婚的尴尬，自然而然的舅父江海牵线，与设计院副主任女儿搭上关系了。她徐秋颖并没有在乎陆松岭与自己是二婚，而是看上了陆松岭的才华与风度翩翩。当时，徐秋颖也是北京邮电学院毕业——美丽的一朵校花。虽未回郑，内定设计院上班，在母校进行新技术培训，方需半年才能结业。几经电话联系，陆松岭主动出击，两天一电话，一周一情书，寄去打往，虽千里迢迢，亦打动芳心，终于商定五一节长假回到省城郑州市，举行了简朴的婚礼。至此，圆了父母、舅父江海的心愿，断了单位员工的观望，摒弃了周围女郎的追念。业早立，家再成，此时，陆松岭才感到自己是一个完美的人了。
陆松岭在甜蜜蜜的回忆着：当晚，新婚燕尔，首夜风云，他送走各路客人，悄悄来到在宾馆临时租用、稍加布置的新房，见孟影对镜独坐，粉脸红云，心中一阵狂热欣喜，都不知说什么好。自己突然从后面捂住她的双眼，口里直说：“颖！愣什么呢？”接着松开手，拉起秋颖并肩坐到床边上，目光痴痴注向她的面孔，见她如同朝霞般的脸颊，直视了一下，马上把眼光移开。但毕竟已是夫妻，自己要把她端详个够，把她疑脂似的、如削葱根的双手握个紧。
想着看着当晚的秋颖，她的心仿佛在一阵阵跳动，脸上发烧，直红到粉脖子上，嗲声嗲气的小声说：“看吧，看吧，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说着，两人同时向前挪移，各自的下巴搭在对方肩头。两张肺叶摩擦着，翕翕地好像听出声音来。半晌，自己才温存地说：“在学校你我常说常笑，但没有一句过头话，经常在一起，没敢多看你一眼。同室学习，并排行走，没有摸过你一次手，更谈不上给你一个拥抱。我有情，你有意，一层薄纸，直到毕业分配后也没捅破。今天，承蒙不弃，委身下嫁与我，你对我真是情深意厚呀！”秋颖没说什么，扭头拉着自己的手来到梳妆镜前道：“你看，咱俩有夫妻相啊！你有同古代宋玉般的情、潘安般的貌、今世的美男。你再看我吧……”
他又一次把秋颖看了个透：入时的新娘打扮，花光鲜艳，愈显得美丽。那腰段纤细绵软，如河边新柳一般。五官端庄，双目神动似能语，颜似露润月季花……这一看，春意盎然；这一看， 柳更青啊花更艳；这一看，当时自己心动热血翻，猛上前紧紧抱住秋颖，口里叫道：“我的宝贝玉女啊！”秋颖也伸出春葱也似的纤指，在自己额上戳了一下，嗤的笑道：“我的坏包金童哥啊！“这一句使自己火热的心灵呵，又被她幽雅的娇憨的媚丽的凤情牵去了！只觉她红唇启开时，似吹香射兰，蚀骨如酥。自己把她抱在床上，使她胴体横陈，芳胸仰露，双蕾含春，那依然如少女的颤微微的乳房和那两条圆敦敦的双腿，她浑身洁白得如石膏般的雕塑。自己看着，立刻神魂颠倒，不能自持，逐向她扑过去，双唇对接，双舌互点，春波滚滚，花开色弄，艳体摩挲，缱绻备至。那时的自己，真是如醉如痴，洞房花烛夜，遇上艳如玉，那种迷神的酣美的快感，犹似飘飘欲仙，自己仿佛忘了一切，抛开了所有斯文，激动的连喊带叫，连声带都变了调。秋颖呢？也尽量将身体上挺，使快感达到极点，同时也发出轻轻的叫声。那时的我与她呀，简直是两条出水的小白龙在旱床上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感动天神的肉搏，脑门上渗出了汗珠——这是爱的跃动；这时久旱逢雨的欢叫；这是心甘情愿的奉献。事毕，猩红点点，浸染在预垫的毛巾被上。自己吻着她的香腮，温馨而又企盼着说：“我能时时把你放在心里，搂在怀里该多好哇！”   
秋颖当时有点娇羞婉转，把玉臂掩住双眸，好像不胜其情似的。自己笑着，拿去了她白玉似的臂膀，捧了她香腮又频频地吻着。接着揉了揉眼睛再审视：只见她雪肤花容，玉骨冰肌，娇卧在自己身边。便又把头枕在她的胸脯里，不停地吻着她羊脂白玉似的手臂。秋颖似乎也余情未了，任自己摆布。只是粉颊红晕，含羞不语，一会儿粉颈扭左，一会儿脸蛋扭右，一会儿又臂掩双眸。再细看：粉腮儿愈加红润，宛如一支带雨的桃花，又惹得自己仔细端详了一番：见她眉宇之间别有一种风韵，那种醉人的春意，从她的酥胸里透了出来。自己不禁心里自语：“妙啊！好一道醉骨迷魂的曲线！今生我算遇到最美最美的人了。”陶醉中,自己拉了被子盖在身上，相拥着进入美梦。
啊！秋颖。婚后咱俩真是并头花相偎相依，比翼鸟双宿双飞。床上被中，云雨频兴，粉纱帐里，缱绻无限。万千种情，胶中投漆。说不尽的柔情蜜意、海誓山盟。如蜜生活，似水流光……
陆松岭的思路又回到当组长的那一日上午，告别永城市，来到睢县城。下午依然是采访座谈，晚上卡拉OK唱歌跳舞。次日上午参观游玩，下午分工写作，夜晚仍洗理按摩，来到洗脚城，陆松岭还是最后一个在洗女的招呼下才敢入内。隔壁是同来的一位女士，进到房间就同洗女高声交谈，问姓寻名，说东道西，两房一板相隔，撩水之声也能听到。陆松岭这边，进来就坐在简易床边，不时地睨视一下洗女。洗女在备好洗水洗具后，来到床边，靠陆松岭坐下，同时看了陆松岭一眼后，伸开右臂往陆松岭脖子上一揽，将其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松岭的双眼，四目相对，陆松岭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又见洗女朝陆松岭微笑，陆松岭也会意地露出了笑容。慢慢地洗女移开双腿，将陆松岭全身放在床上，就从陆松岭的头部、胸腹开始按动。那超短衬衫，摆来摆去，不时的露出肚脐，胸脯间缀着的两个小馍馍，也左右摇晃，偶而显露出两颗暗红的小枣。那女郎在陆松岭周身上尽情地施展着功夫，而洗女自己的身体在左右前后、来回移动、上起下伏之际，那枣儿有几次就触着了陆松岭的嘴唇，当时陆松岭真想咬住它，一口吞噬下去。借助活动的机会，陆松岭手臂碰了洗女的小馍馍两下，那洗女往下弯了弯腰，轻轻拍了陆松岭的脸蛋一下。继续朝陆松岭的下身按去，那小香蕉一阵阵激动，似乎要破布而出。是刹车的时候了，陆松岭一只手拨动了一下那女郎正按摩的双手，示意不再继续按下去。就势翻身起床，开始了洗头洗脚。随着隔壁女士的走出，陆松岭也洗毕出房。
是的，陆松岭万万没想到：洗女送到门口，一双闪着亮光的大眼睛，虽不算美丽但却勾住了陆松岭，望着陆松岭走出的背影，洗女已把他陆松岭认识个准，看了个透，随时能够助表姐一臂之力。你道这洗女她是谁？，她就是在永城市歌舞厅经邮电局副局长指点伴随陆松岭跳舞的那个小姐的姨表妹妹，当时曾躲在不起眼地方注视着表姐与陆松岭的热情举动。此时这洗女又根据表姐的指令，跟着来到睢县疏通关系，对陆松岭一行，进行按摩、洗头和洗脚的一条龙服务。
陆松岭对这一对表姐妹阴谋浑然不知，他仍在回忆着：这一夜，他躺在宾馆席梦思床上，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洗女一颦一笑、肚脐、馍镆、小枣的影子，快到天亮时才朦胧地睡去。
“石榴裙前起艳心，馍馍玉枣欲食吞”。回味到此，陆松岭倒有些歉意，自己当时虽有贼心，但没有暴露出贼胆，表面上仍保持着庄重而拘谨的神态，秋颖啊，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又想到洞房花烛夜与娇妻的万般温存,一阵阵愧感涌上心头，那种贼淫之心也不该有呀！——刹那之间，愧感即逝，又遗憾与秋颖七日甜蜜快乐的婚假，过得太快了。这七日是醇醪糖蜜掺杂而成，是自己有生以来最美满最快乐最幸福的七日。盛宴总要散，劳燕俩分飞。第七日晚十时许，徐秋颖乘火车返京，陆松岭送到车站，依依不舍，想起临别前的一段对话，并挽着秋颖的手臂道：“你这一去，只有电话联系了，一路平安！”秋颖接着说：“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起居饮食，好好照顾自己!”
车轮启动，陆松岭痴痴地目送着列车远去，招着手，盯着妻子秋颖从车窗缝里伸出的轻轻摆动着的手指，看着，看着……
陆松岭正津津有味地、眯缝着眼回忆往事，乘坐的小轿车已开进公司大院。刹车的小小震动，把他从甜蜜的回忆中惊醒。只听司机恭敬地说：“陆总，到了！”也就在同时，突然几声喜鹊的喳喳叫，划破长空，好不惊煞情绪亢奋即将上任的陆副总经理!
这正是：有生从无今日喜，
不到三十升处级；        
洞房花烛云雨情，
祖上积德显灵气。
第4节  旧居新室
循着喜鹊的鸣叫声，陆副总和司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很少见的一只喜鹊掠过一座座大楼，从远处飞落到高高的公司大楼上面，似乎专门朝陆松岭看了两眼后，又伸着脖子鸣叫着展翅向南方飞去。陆副总先是不以为然，待与司机打过招呼，乘电梯上办公大楼最高层会议室的时候，心里一‘咯噔’：突然飞来的大雁，是偶然？是必然？对自己的将来——是吉祥？还是凶兆？他来不及多想，已走进隆重的“职代会”会场，不管怎的，今天当是吉星高照……
正应了天时、地理、人和的机遇，陆松岭自升任郑州移动分公司副总经理后，年薪为小数点前六位数字计算，并很快搬迁到120多平方米的三居室住房，利用新型材料装饰一新。电器音响一流，家具床铺新潮，穿着摆设时髦。永远告别了当过洞房、且脏乱、狭小、阴暗、简陋的单人宿舍……
为了作比较，他刻意把原先10平米的居室录相拍照：房间内放着一张双人床，一张三斗桌，两把椅子，一个洗脸盆架，一个简易书架。书架的上层是推拉玻璃，分三个隔断，上、中两个隔断放满了书籍、资料和记录本等。下隔断依次放着小闹钟、笔筒，刷牙工具、喝水杯等日常用具。书架的下层有两个门，上一把暗锁，里面放着一些换洗衣物等。在三斗桌靠墙处上面，放着一台小屏幕彩色电视。床底下两个纸箱里面，放着暂时用不着的杂乱东西……
就是在这斗室陋居里，还没有搬迁之前，陆松岭在原妻经常回京伺候二老时，难耐寂寞，几次翻来覆去想起省东县、市进歌厅，学跳舞，洗头脚，知女味，撩激情的那些初涉场面，禁不住跃跃欲试，再续前景……是一个周六的晚上，陆松岭骑自行车猛蹬20分钟，才回到住所，开锁进屋，随手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出门到走廊一角的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接了一盆清水，擦把脸，关上门，没有脱去鞋袜，头枕在被子上，侧身躺下，闭上眼，养会儿神。然后打开灯，写了日记，再打开电视，看完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后，已是二十时左右。睡觉尚早，同事们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对于他这个刚结婚不久、娇妻远离、来到省城不足一年的外籍青年，此时觉得十分孤单。人常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婚外恋情现时尚；家中娇妻这杆红旗永不倒啊，外面的彩旗我也让她飘扬飘扬。秋颖啊！你我虽然恩爱有加，但你不在，也不能让我独守空房。对不住了，我得从这单间里出去走动走动，赏赏大街夜景。
就是第一次从这10平方米单间跨出，再走出绿茵市邮政局单人宿舍大门，走到繁华闹市的大街上，左拐在人行道上，漫步直前，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猛抬头见一个卡拉OK歌厅，就停下脚步，端详了一会儿“怡心”两个霓虹灯字，在门前兜了几个来回。省东县、市初遇舞女洗女的那种尴尬、激动、仿徨的感觉，又使陆松岭止住了脚步，胆怯的四周环视了两遍，见没有熟悉的面孔，才决定进去热热身。他心神不定的跨进大门，一个穿着整齐的男服务员热情地说：“请！”并很快带他来到吧台后又问：“几个人？“一个。”“要包间吗?”嗯！”服务员把他引领到一包间停下说：“可以吗？”“再往里面去！”陆松岭说。在最靠里面的一个包房，服务员推开门，招呼陆松岭坐到沙发上又问：“要小姐吗？”陆松岭摇摇头。服务员拿来点歌本和遥控，然后倒了一杯茶水，出去了。
也就是从这单人宿舍走出，陆松岭第一次单独进入娱乐场合，第一次学会点歌，第一曲拿着遥控捉摸了老半天才出声音，显图像。接着几曲下来，正自唱自娱，打发着时间。突然一女郎破门而入：“大哥，一个人唱着怪寂寞的，我来陪陪吧！”虽然声若银玲，震动耳鼓，但陆松岭仍拿着话筒，漫不经心地说：“好吧！”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但一股扑鼻的清香，如兰似麝地袭来，醉魂荡魄，不觉抬头一看。啊！不看犹可，这一看啊！风流孽债乍起，不仅造成了陆松岭杀人未遂案，而且还引发了邮电通信系统日后的奇案！这“怡心”歌楼竟有如此绝色佳人。定睛细看：这女郎穿一套深红绒裳，亭亭玉立着，与黄红绿灯光相映，双颊雪里透红，恰似披月苹果，浴露玫瑰，清艳两绝。只此一瞥，这女人身上脸上射来的神秘之光，把陆松岭的灵魂儿摄之半天云外去了。这仅是霎那之感，陆松岭很有定力，仍文质彬彬十分有礼貌地招呼她坐下，递过话筒，请她点歌自唱一曲：“小城的故事多，充满喜和乐……”声声字字句句入耳，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好看，眼皮和睫毛一闪一眨动情。陆松岭起初睨视而看得出神，渐渐地目不转睛望着她：那平整香肩，带链粉颈，拈花微笑，神韵婀娜。只疑是月里嫦娥下临尘世哩！陆松岭正在出神，曲声唱声停止，骤闻耳畔一声娇啼，好似花外莺啭，呖呖可听：“大哥，你点唱吧！”说着，回望陆松岭，流波一盼。陆松岭见了，如饮蜜汁，甜入骨髓，他的心被陶醉了！陆松岭不再拘束，凝目看着女子说：“就点‘夫妻双双把家还’吧。”两人索性站了起来，绕过茶几，在一块不大的空间中，一只手各拿一个话筒，另一只手搭肩扶腰，边舞边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笑开颜……”男唱女接，合韵合拍，恰到好处。陆松岭扶着女子那柔软的腰肢，袅娜旖旎，依稀临风的弱柳，越觉得妩媚动人。身子飘飘然的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陆松岭含情地向女子靠近，肩身擦摩，边唱边尽情的享闻着女子缕缕幽幽香气。
陆松岭此时定力减半，神魂飘飘，竞似痴人一般。好一个可爱的人儿，玉骨珊珊，丰韵楚楚，如凤似仙。至今看到的所有女性中，除了自己的秋颖，有谁能比上这女子的艳丽？原本只知道这歌厅舞池里，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龌龊尘土罢了。想不到还有如此的宝贝珍品，实在令人可爱。陆松岭这样边唱边跳、边看边闻、边痴想的时候，曲尽声息，新一曲不知是二人都不会唱的缘故，不约而同的摆出跳舞姿势。陆松岭自省东县、市回来以后，晨练公园学舞，晚间业余温步，此时的陆松岭，今非昔比，加上精神爽快，激情满怀，又与如此美人对舞，灵感顿生，舞步敏捷，二人配合得当，似蝶儿对对飞翔，如燕儿双双追逐。一会儿一个回头望月，相视一笑；一会儿一个拉手点花，双体一靠；一会儿一个天女散花，借舞传神；头脸逼近时，偶而一个似吻非吻的动作；情切切、意绵绵，两鬓厮摩有景，双臂相拥显情……但仍未越雷池一步。直到凌晨时分，才意犹未尽地回到了宿舍——自己的单人房间。
打开电视，心中辘轳不定，只是追想那美人儿。一个个电视画面闪过，无心欣赏。陆松岭辗转反侧，也不能入睡，就起来绕室踱步。半晌，又侧身床上，对着那有情似无情的莹屏，沉沉寻思。只觉得呖呖娇声，隐约绕耳；亭亭倩影，依稀眼前。那一颦一笑，勾心摄魂；那一个个动作，煞是好看；那一个个眼色，恰似秋波荡漾。那临告别的一声“大哥啊！”那水汪汪、明亮的大眼珠啊！那欲散不散的娇气神态啊！步迟迟欲将送，意真真不离去，感佳人之有意，身已去而神仍留，形虽隔而情难已。踌躇满志的陆松岭，又怎能禁住那女子临去秋波的一转啊！今晚真是遇上神仙，如此丽质一佳人。难逢的至宝，解逅的冤孽。踏破铁鞋无觅处，轻易得见怎放过！明晚还得与之会面，和她更亲近亲近才好。天赐良机，宝地难弃。纵弃事业，留怨名，也无恨；能与她成双对，笑颜开，也心满意足；即便减寿命十载，也无遗憾。想到这里，陆松岭“腾”地从床上跃起，用凉毛巾擦了一把脸，猛一清醒：“红楼女子啊！难免龌龊有染，让家庭、单位、同事、亲戚朋友们知道与这种人有来往，自己的个人进步、辉煌仕途肯定会受到影响……”这种想法霎时占了上风，陆松岭决定明晚不再赴约，以免纠缠不清。但依然心似波浪翻滚、野马奔腾、起伏不定。于是倦在床上，好不容易迷糊过去。梦中倩影、鬼影闪闪烁烁，又听到父责母怨、亲朋数落……日有所思，梦中多有，喜怒哀乐愁，酸甜苦辣咸，五感五味，都在梦中受用……晨曦上窗，一觉醒来，脑瓜仍像喝醉了酒一样，晕晕眩眩，陆松岭哀叹：在这个偏僻、寂寞的斗室里，度过了一个不好过的周日……
如今已是移动分公司副处级副总了，一切都“鸟枪换炮”了。陆副总经理也曾试图在新分配的靓丽的住房内与妻子徐秋颖再补办一次隆重的婚礼，但还是接受了有关“规劝”方才作罢。但在感情上仍是心猿意马……
正是：官位高升多张扬，
秉性越来越是狂，
家有贤妻奉若神，   
外需感情借异床。
生育例假女特殊，   
不规男士冒奇想，
有心弄花花不鲜，
无意拂柳柳叶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