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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兵的天云梦》第四股(革故鼎新)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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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庚森 发表于 2025-6-18 18: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04章 七月七 学校当老师  十月六  京城捕四蟹
五句头:残冬过后春到来,
荒野秃山百花开;
风吹雾霾飘祥云,
吉利生处倒霉在。
事事难料又可猜。
第1节 蛧蟑螀殀
金秋10月是个丰收快乐的日子。金秋10月也是桂花飘香的季节,在浓郁的桂花香里,人的心情总是很舒畅。1976年10月初,蓝天波仍然在京城邮电部牛街招待所住着,小道消息,他听到 “蛧蟑螀殀”被“隔离审查”……此时蓝天波仿佛看到了:金秋10月那 五彩缤纷的世界……天哪!人们像是幅美丽的七巧板,是杯香醇的美酒,是那美丽色彩和芳香,在陶醉着人们的心。
1976年10月6日晚8时至8时30分,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真的被党中央“隔离审查”。中央为稳定局势,在此后的半个月内,逐步实施向党的高层内部传达“四人帮”垮台的消息,同时禁止传媒公开报道有关消息。
尽管严密封锁消息,但是,“小道消息”仍然迅速传遍全国。消息传到哪里,哪里的人们开始都是震惊、怀疑,随后便是惊喜。人们真像是幅美丽的七巧板……
当然,在当时那种氛围里,人们队这种信息的传递,是极其谨慎的,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听说当时湖南有一人到消息闭塞的广西山区一个县探亲,说了“四人帮”倒台的消息,结果被当作“现行反革命”扭送公安局。喜悦心情的表达,也大多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由含蓄而逐渐变得大胆起来。
看到小报上刊登有一个作家回忆:“……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闭口不说了。还没等我走到门口,副厂长实在忍不住,说你跟毛主席保证,绝对不讲。我说好,我不讲。‘上海帮’抓起来了。那时我还真不明白什么叫‘上海帮’,也不知道什么叫‘王、张、江、姚’,副厂长是厂党委委员,他知道。他再次嘱咐我,你要讲了,咱们都倒霉。我兴奋极了,也‘传染’上跳和笑的毛病,笑着三步两步往楼下跳。忽然我打了个冷战,站住了,不对,是不是‘钓鱼’?对,‘钓鱼’,一定是‘钓鱼’!”
“……我害怕,我确实被整怕了,生怕再三进宫四进宫。那些天,我很想找人聊聊,又不敢和任何人‘互通情报’,‘憋’得我就一个人到院子里转。平时倒头就睡,那几天我天天睡不好,吃不好。希望是真的,又怕不小心露出来,出什么事情。能看得出来,有人知道,兴奋得要命,但谁都紧闭着嘴不说。在公开宣布前七八天,院子里来了个卖小百货的,推车上装着手纸、肥皂什么的。他大声喊:快来呀,三公一母,全抓起来了。我正在院子里转,他敢讲?我一下愣住,他怎么知道?他都知道了,这一定是真的。那时在饭馆里,谁也不认识,就互相碰杯,人心所向啊。从来不喝酒的我回去就大碗喝酒,接连几天睡不着觉。不过,这回是太高兴了。”
此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终于打破沉默,播发了新华社报道的北京游行盛况:“广大游行群众热烈欢呼粉碎王、张、江、姚反党集团的伟大胜利,愤怒声讨‘四人帮’阴谋篡党夺权的滔天罪行。”
接着,《人民日报》以套红标题《首都一百五十万军民举行声势浩大的庆祝游行热烈庆祝粉碎“四人帮” “蛧蟑螀殀”反党集团篡党夺权的伟大胜利》,刊登新华社21日夜报道的北京群众的庆祝活动。从此,全国传媒才开始公开报道“四人帮” “蛧蟑螀殀”垮台的消息。
真是:曾经不识真面目,
台上多众给仰慕;
画皮一旦被揭开,
下台受人批无余。
第2节 神秘保卫
蓝天波到郑州市电信局上班,虽是市“安置办”的分配,但也是局“革委”造反派委员兼任人保组长的魏老虎“引进”的。到长话科后,先是得到了实权派造反起家的魏老虎的亲戚——连莲副主任的信任和“重用”,又受到了造反派班长于老师的业务培养和“造反思想灌输”。虽没有被“重用”上去,是他自己拙嘴笨舌,不适应“打嘴仗”的话务工作缘故。后被调到局“革委”办公室,掌管大印章,又是靠魏老虎组长的疏通、局“革委”“善头”副主任齐成林的拍板而定。齐成林造反起家,一跃成为“副处级”,蓝天波被黏连上,能有好果子吃?
庆幸的是,蓝天波被上调到局“革委”办公室不到3个月,军管了。他尤典受到警备区参谋科科长、局核心小组第一副组长海龙蛟和空军通信科长、局核心小组副组长杭一彪信任与留用;接着,军队领导了——他蓝天波又受到两位军队政委“模拟重用”与“口头晋职”,从而冲淡或掩盖了蓝天波与造反派“黏连污点”。
然而,不幸又来了。蓝天波前年大出血,休克过去住了院,输血治疗暂痊愈,神使鬼差找到老领导、政工科前负责人季清洁,委托她军区政委丈夫大人,给原绿茵市市“革委”委员、突击入党的现党委副书记、第一副局长史中岳去电后,蓝天波就到了机要的神秘的党委直属的保卫科了。这一去,蓝天波再一次被极度认为与“老造”紧紧黏连上了。
好在,又在自身“开肠破肚”胃切除的前后,大大避免了蓝天波深度卷入政治斗争的漩涡,但小小的“蹿动”在所难免,曾被蓝天波置换出保卫科的游幽然和她的丈夫姜步犁就耿耿于怀。这姓姜的,原本是宣传科的干事,被抽调到局“揭批查”办公室专写简报。他抓住尤典的只言片语或道听途说之辞,企图把尤典纳入揭批查的对象。由于蓝天波在保卫科的两年多时间里,人缘还不错。也在“揭批查”办公室的保卫科同事添好言:
“我很了解蓝天波这个人,他虽被他们所用,那只是为了自己的工作……”
同事的话得到负责全面抓“揭批查”工作的金鸿科长认可,使得蓝天波才免于不必要的纠结,这位同事曾悄悄告诉蓝天波以后说话要小心为佳。
随着“揭批查”工作的步步深入,赶到后期的组织落实,“双突”人员几乎全部清理,突击入党的撤销党籍,突击提干的一律下台。就这样绿茵市电信局“二进宫”的“革命造反派”,成立“革委会”时上台当权,“一打三反”时下台;“批林批孔”时大都“双突”上来,粉碎“四人帮”以后又被“揭批查”下去,不但失去了权力,而且还获罪获刑。打砸抢主要分子有两人被分别判处10年和15年有期徒刑。人保组长魏老虎,自然也失去了第二次当权升任的副科长职务;史中岳与齐成林副局级的党政职务一律抹下,另有幕后操纵打砸抢的行为,因此,“大炮”史中岳民愤较大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善头”齐成林性格谦和,上下级人缘很好,免于刑事处分,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劳动教养三年。
波及到凡人蓝天波,被调出了具有神秘色彩、机要审查和内部案件审理单位的保卫之科。“三年来河东转河西”,再接替尤典的仍然是局“揭批查”办公室笔杆子姜步犁的夫人——“回头女客”游幽然了。
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大前提下,在“派性”明争暗斗中,保卫科不得不成为秘密、保密、神秘与多秘的必争之地。粉碎“四人帮”后的“揭批查”过程就参杂着一些复杂与难解的“秘密”……
也是:秘密与公开,
区别分时代;
正如翻烧饼,
大都人为在。

第3节 揭批查析
就是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蓝天波所在郑州市的上面省里,仍然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左”的错误方针,把“揭批查”当成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斗争来搞,从省委到基层,大张旗鼓地使用“文化大革命”揭盖子的办法,把矛头指向“三一公社”这一派和曾经支持或被他们认为是支持这一派的老干部,一派正确、一派错误的流毒很深很广,在干部使用、升级及其子女入党、提干、调资、套改和平反冤假错案方面,都有突出的表现。过去从政治上打击,现在加上经济上惩罚,实行不给出路的政策。使“揭批查”严重扩大化,而且是空前的,在全国也是独一无二的。
当时的省委不顾历史事实,不顾党中央关于“文化大革命”应该彻底否定,两派群组织都是错误的,以及在“揭批查”中没有时间界限,没有“禁区”的一系列指示和清查工作的方针、政策,反而蓄意搞了两个“划线”,两个“禁区”。一个是以所谓“七月表态大假案”的“时间划线”,把1967年的“七月表态”以前设为“禁区”,不清查;一个以当时省委主要负责人所谓“一贯正确”的“以人划线”,把他支持的一派设为“禁区”,也不清查。这样的两种“划线”、两个“禁区”等于是“双保险”,以保护他支持的一派的派头头和“三种人”。
“揭批查”整整搞了五年,始终没有突破这两种“划线”、两个“禁区”。 因此在揭批查中点名批判、审查、处理、党内处分、取消党员资格、免职后不再分配工作,以致逮捕判刑的,全部是“文革”中属于“三一公社”一派群众组织的成员和根据“毛主席指示”、“中央表态”支持过或者被认为是支持过这个组织的领导干部,包括抗战时期和抗战以前的老干部,不论错误大小,不分青红皂白,一律不予承认,都被打下去了,造成了一大批冤假错案。
在全省突击发展的党员有10万6千多人被取消了党员资格,在全国取消党员资格和清除出党的13万人,该省竟占全国总数的80%。全国共判处打砸抢分子、反革命分子5000多人,该省就判处打砸抢分子、反革命分子1700多人,占全国总数的1/3。 原省委为避免《刑法》、《刑事诉讼法》于1980年元月1日生效后,束缚手脚,就紧急布置,在全省大搞突击判刑。把揭批查关押起来的人,不论有没有罪行,不遵守判刑程序,一律抓紧严判,共判处2400人左右。量刑不凭事实,不少人是按“文革”中担任职务大小定罪,视法律如儿戏。
而对另一派“突击提拔”的干部,即使属于“三种人”,不仅一律承认,不清理,而且有不少人被委以重任,步步高升。让他们掌握了清查工作的权力,乘机大搞派性清查,大搞扩大化,后果十分严重。正如群众所说:“一派升天,一派座监。”
整党期间,北京几家报社的记者向中纪委、中央整党指导委员会反映了绿茵市发现的中央“七月表态”以前得志的“群众组织”,在造反、搞派性、夺省、市委的权、策划武斗的会议记录(因为是埋藏后挖出来的,称为“出土文物”)。这个“出土文物”记载的他们一些头面人物的活动情况,省直机关和绿茵市直机关的许多干部群众都是清楚的。1967年“七月表态”以前,绿茵市的几次大型武斗,哪一次不是他们挑起的?按照中央政策,这些造反起家的派头头,完全属于被清查的“三种人”之列,可是他们不但没有受到清查,反而得到提拔重用,被当作“接班人”,“第三梯队”来培养,有些被提名为党的“十二大”、“十三大”代表,有些还主持清查“三种人”的领导工作。
派性头头掌握“揭批查”的权力,必然要搞派性清查,把一切妨碍他们派性掌权的人,尤其是把一大批老干部整下去。有人曾在一次研究“揭批查”问题的会议上,公然说:“三一公社一派大、小头头的错误和罪行,你们说这件事落实不了,那件事找不到证据,这样下去怎么行呢?要是这件事抓不住,就从另一件事抓住他,我不相信抓不住一条。抓住一条就可以定案处理”。这是派性清查和制造冤假错案绝妙的自供词。
    派性清查在有着普遍性,“文革”期间,一个单位两派武斗,双方各自被打死打伤20余人,但在清查“三种人”时,只清查了一派,处理了一百余人,其中判刑2人,死刑1人,而另一派一个也没有处理,主要派性头头、武斗指挥者,反而提拔为党委负责人。一人当官上台,坚决主张释放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罪行严重、号称““土匪司令”的帮派坏头头张大哥,使坚决反对这样做的绿茵市第一书记遭绑架,戴钢铁制成的高帽游街,造成绿茵市大乱,如此等等。
    “出土文物”记载的那一派的头头密谋策划的几场武斗:1、冲击另一派的绝食现场;2、围攻并火烧绿棉六厂大楼;3、挑起1967年“7·16”绿纺机武斗、围攻绿茵粮院另一派总部等等,这几起大型武斗随着时间的推移,历史在大海中永远沉积,就变得渺无音信了。
正如绿茵市电信局的乔钦仰,在绿荫广场被打死一样:先被追认为烈士,后一切“美称”通通抹去。乱世任死人,死就死了吧,说不清道不明,就永远尘封在历史档案里。而局里的老干部,如同拨开乌云见青天,太阳一出来赶走了寒冷与黑暗;“揭批查”驱除了“造反派”的当权,就连先任“革委”主任,“二进宫”再任党委书记兼局长的曾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失去一只胳膊的“独臂”老干部褚向前,也被调到省邮电科研所任党支部书记的闲职,也算有个事儿干干。首任局“革委”的老主任、老好好、老傀儡、老报机科长、老留用人员的“五老”副局长邢建仁,也落实了政策,暂任仓库保管员。
正是:揭批查,一团麻。
派性斗,乱捶打。
三种人,逮捕俩。
到后来,心里骂。

第4节 阚刁之乐
太阳光下,最高兴的是13级高干老局长阚之书了,他堆满皱纹的脸乐得像一朵老菊花。咋能不兴奋呢?乱中生怕活不到60,庆幸的是熬过来了。乱后余生,已是60又3,按说该休息了。然而,“拨乱反正”之忙,组织上还顾不了老同志的事儿。上不上班发着原工资,又安排与老搭档、原党委书记、现局长的刁翔鹰在一起。
这天一大早,他先来到办公室。正哼着战争年月当游击队长时常唱的《游击队之歌》:刁翔鹰局长推门进来,见他这个愉悦的样子,开玩笑似地说:“你这个阚瞎子,眼睛睁大了,返老还童了,看给你美得,在屋外就听到你的破锣声了!”
“刁老雕真的学屌了!”老局长也半开玩笑回应着:“书记换成当局长,篡夺了我的位子。不‘面糊’了,‘雄鹰’了,真可称得上是真正的‘空中霸王’,不,是咱局的霸王!”
二人对答着,哈哈大笑。原来文革初期批斗大会上,造反派对二位的“损号”。阚之书高度近视,看书读报几乎紧贴着眼;刁翔鹰在被批时,不正面回答质问,被认为是狡猾狡猾的,与其姓名的谐音有些相辅相成。就这样,二位的不雅外号“阚瞎子”和“刁老雕”就暗地里传开了。二人心知肚明,当时没感到是侮辱。今天,刁翔鹰被新任命局长第一天上班;阚之书已过上班年龄,仍接续上班,有办公桌与新局长面对面相坐。局里唯一的一个高干,上级组织说是“老带新”走一程,实际上是给他个高兴,想来就来,不愿来在家闲居或是外出溜达都行。上级既有照顾,他自己又能发挥余热,何乐而不为,刁翔鹰新局长是巴不得。“人逢喜事精神爽”,互娱互乐互喊起对方的不雅称号,也是自娱自乐不免开怀大笑起来!
老书记老局长得“解放”,原来的手下有的官复原职,有的提升一级。不说下面的中层与班组,就局级来看:原“文革”前的副局长、“革委委员”安怡然依然保留了副局长职务。阚、刁二位“文革”前提拔的原电报科老书记、后结合为“革委”委员、政工组长甄宝玉与保卫科长、党委委员的金鸿同时被提升为副局长。
蓝天波呢?是长在红旗下,从小就听毛主席的话,自上学到部队再到电信局都在毛泽东思想的哺育下。粉碎“四人帮”后的1977年3月30日,绿茵市委派工作组进驻电信局,到当年12月底,所开展的“文化大革命”的“揭批查”运动结束。蓝天波开始具体执行逝世后他老人家的话——
还是再回到1968年7月22日,《人民日报》发表《文汇报》记者、新华社记者的调查报告《从上海机床厂看培养工程技术人员的道路》。编者按语引述毛泽东7月21日指示:“大学还是要办的,我这里说的是理工科在学还要办,但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要无产阶级政治挂帅,走上海机床厂从工人中培养技术人员的道路。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和农民中选拔学生,到学校学几年以后,又回到生产实践中去。”这段话后被称为“七二一”指示。调查报告和毛泽东批示发表后,各地纷纷响应效仿,“七二一”工人大学如雨后春笋遍及全国。
邮电系统还是晚了些,或许是邮电中的电信部分,由于知识分子成堆,不需要从工人中“选拔学生”的原因,直到“揭批查”后,尤典首当其冲把办公桌搬下有暖气的办公楼,来到一个废弃不用的二层楼上一角的房间,独自打扫整理……1978年7月7日,郑州市电信局“七二一”工人大学正式挂牌了。
今年郑州市的春天来得特别早,落成不久的局三楼礼堂更是春意盎然。“文革”停课闹革命的大学“老三届”、没毕业的初、高中生和复员退伍军人大批进局。他们深感没有知识文化和专业技术的压力,纷纷利用业余时间参加《电工原理》、《半导体电路基础》、《电子计算机原理》、专业《英语》班、《高等函授预备班》、《高等函授班》、《电工学》与普通《日语》、《英语》、《初级数学》、《高中数学》班等的学习人员和职工子女达1100多。只要礼堂不开大会,不论是班前班后、早上起来、午休与晚饭后的业余时间,都来看以上科目的电视讲座或老师授课。全局职工渴求学习基础知识与专业技术知识的热情高涨,如火如荼。
是啊!这年8月,全局对1966年以前参加工作的二级工按95%晋升一级工资,三级工以上的调资面按40%晋级。这次增加工资的职工计916人。当年,在绿茵市东郊所办的青年农场,耕地200亩,种植有水稻、小麦、豆类,平均亩产800余斤。粮食除自给外,售给国家的余粮高达2.3万余斤。农场的120余人劳力来源于职工子弟。同时正在上报绿茵市劳动局与省邮电管理局审批,成立绿茵市电信局所属电信技工学校,预计招收报务、长途电话两专业98人。
指标诱人,考试招工,更增加了这一批待业人员的学习积极性。大礼堂里显示着4部电视播放的视频,几百名听众的眼光牢牢盯着离自己最近的电视,几百名听众的心弦紧紧扣在授课内容上,还不时地拿笔在本上或稿纸上记录着提示要点,谁也没有注意到,课堂里有一名特别学生,他像是没有座位而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立脚似的,一会儿猫着腰走近电视,一会儿又贴着墙根走到最后排的角落里。这人就是蓝天波,每堂电视讲座他都要参加,主要是了解电视收听效果而专注细看,似乎要从电视荧屏画面的汪洋大海中镊取绣花针。又对电视音响极感兴趣而凝神倾听,也许他要从半导体线路的直流中捕捉细碎的传送声,从电工原理的滚滚交流中寻找给予光明电流声……尤典的如此刻意努力,电视讲座收视效果很好。
还要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七二一”工大开学不久就被尤典利用电信行业的优势,适时抓住新招职工的求知学习热情,致使电视讲座教学搞得红红火火。这个红火,也得益于安怡然副局长的支持。老安为何会支持呢?除了他本人热爱邮电教育事业和爱人在省局也管制教育外,安副局与尤典的私人关系也不错。原来自蓝天波到机关以来,一直与老安在一层楼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说说笑笑很自然,一大一小无拘束,值班时互相替代信息传。老安曾在全国电信酝酿长、市分家时,他被省局内定为长途电信局局长。这老安便忘乎所以,出言狂傲,做事往长途一边倒,全然不顾市话方面的感受……遭到被批判的风波,获得尤典同情,串联给他说好话,患难帮他做事情。安局的爱人在省局人事教育处上班,尤典的爱人丁春霞是通过她分配到绿茵市电信局的……较深的感情交叉,安怡然副局长敦促刁翔鹰局长亲批新购一部进口“日立”牌彩电用于电视讲座教学。倘大的一个礼堂,几百人的收看率,仅仅一部20吋的电视哪能行呢?安怡然副局长动员小工厂将自装的一部电视奉献出来,又将他分管的电信科值班室一部北京牌搬过来,再说服局工会的一部飞跃牌支持职工教育,三部黑白尤典照收不误。
正是:人之初,爱学习。
耽误时,尽补齐。
求知欲,倾余力。
上进心,与天比。

第5节 工大7.21
还要说领导给蓝天波分配了新工作,也难怪蓝天波爱履新,更有机要的机要人员舒群火不但亲自参加学习,还发挥自己的能量大力支持,密切配合。使得蓝天波才做出一些成绩。受开玩笑的同事不知是讽刺还是鼓励,不时地称呼他“校长”。蓝天波嘛,按照鼓励的形式一笑了之,心里却沾沾自喜,舒群火也暗里挑起大拇指。然而,没过俩月,毛病倍出,“北京”牌不与首都争气,“飞跃”牌不好好飞翔。现在,蓝天波不笑不喜了,却皱着眉头,注视着“自造”牌正在发生“多瑙河之波”,引起一些学员的鼓噪:“这咋能听好课?”纷纷起身到另三部电视旁继续听课。
那三部中,除了由刁翔鹰局长特批的彩电效果很好外,“北京”牌荧屏飘着“碎雪花”,“飞跃”牌声音很响亮,但明亮度不够,噪音也嫌大……学员们开始非议,蓝天波也陷入深思:单凭电视讲座一种手段远远不能达到教学的目的。既不能补课,又不能释疑解惑,及时回答学员提问,陷入迷茫的蓝天波,突然间“柳暗花明……”了。
这一“新村”的出现,是蓝天波从广播中听到,从报纸上零星看到:1978年,一些地方的“7.21”大学纷纷下马或改名的时候,但还有像绿茵市电信局一样,选择了7月21日这个日子举行了职工大学的开学典礼,不论是社会上还是学校内,仍将这学校称为“7.21”。说是大学,其实按照当时的办学要求和条件只设了一个班,经过行业的统一考试,从较大企业中录取了来自生产一线的学员。教师是系统企业中选出的五、六十年代的老大学生和老技术工程人员(大部分兼职),是照搬部、省对口大专院学的专业教材,学习人员多是参加工作不久的一线青工,该考大学时被文革耽误了,恢复高考时又没挤上去,对知识的渴求强烈,对来之不易的机会非常珍惜,因此学习格外的刻苦、努力。每天白天上课,晚上自学,有困难互相帮助,有问题共同研讨,教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两年半的学习时间没有寒暑假,就是周六周末也很少休息,如期学完了计划的全部课程。在老师们的指导下,在规定的时间里都能完成了毕业设计任务。毕业设计的成果所设计的大部分用在了实际生产中,在企业技术改造和新产品的研发中起了重要作用,外界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此时正是企业大学生青黄不接的时候,而“7.21”的学员既是来自企业,所受教育又有很强的针对性和实用性,所以毕业后很快成为企业技术方面的有生力量,前途大有可为。
今天看来,“7.21”已经成为历史,但那以后的学生通过30多年来打拼的本钱,多是那段经历的积淀。更使人怀念的是那个不唯学历、不靠“关系”、不拘一格用人的环境和风气。致使这些普普通通、靠勤奋学习的人,以后有的成为企业家,有的是技术工作的负责人,还有的步入了政坛。
这些“7.21”大学的学员如同郑州市电信局的学员一样,如此强的求知欲,如此高涨的学习热情,使蓝天波再受感动。同时让他得到一个最根本的启示:即使听电视讲座,也得有老师辅导与补课,没有老师何谈起办学。于是尤典向安副局长建言,从本局选拔两、三个具有大专以上学历的技术人员来当老师。哪知安局早有考虑,并有一男一女两个合适人选。说调就调,很快落实。这男的姓江名高杆,38岁,高高的个子黑黄的脸,眼泡略有些浮肿,平时不言不语一板正经好严肃,一说话先笑语气温雅一字一板。他西北大学毕业,曾在兰州一所高中任物理老师,后照顾年迈的父母东调,受“臭老九”的影响不愿再从事教学工作,被分配到本局112障碍台上班。以前虽不了解电信知识,但一上班对电信业务技术一点就破,一接触就掌握,新手马上当起师傅来。同事们的收音机,家用电器一出毛病,就找他修理,人缘非常好,还会自装黑白电视哩!全局一两个家有电视的,他就是其中之,一开始谈话他还不愿意来呢!女的叫习喜香,当时的绿茵电信技术人员组成可以说是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都有。她与丁春霞是老乡,说话一副京腔,比丁的大嗓门文雅太多了,细声细气,温柔不扭捏,大方不粗俗。比丁春霞高一个档次,北京邮电学院毕业,现任载波室技术员。40来岁,1米70的个头,瓜子脸,白皮肤,平时轻妆淡抹,普通布料,十分得体。穿着半高跟鞋,走起路来微微摇摆,上身虽然稍有前倾,倒更增加了特有丰腴,算是中年美女了。初步分工:江高杆老师侧重负责电子、电工、电信专业技术的教学与辅导,习喜香老师侧重基础课程如初级、高等数学一类的教学与辅导。
要想马儿跑得好,就要马儿吃好草。“7.21”大学要改名了,办什么性质的学校?安副局长得到信息,湖南省长沙市电信局的职工教育搞得不错,建议蓝天波与两位老师前去学习取经。一则固本强身,汲取充足养料,增强办学根基;二则扩大眼界,焕发热情,在学校的新岗位上,要革故鼎新,贡献新的力量。蓝天波是求之不得:自从来到电信局后,好不容易说通魏老虎组长让自己到甘肃兰州搞专案外调,却被“善头”副主任以走不开为由落空。后到政工组时,除了印制毛主席语录和敬请毛主席像章两次到过省内地市局外,就再也没有走出过郑州市半步。这次不但去学习取经,还能“到湖南,附带完成一项特殊的任务,就是参观毛主席的故居韶山,第一次坐上特快,还是全国的‘一次’呢!”蓝天波嘴里不说,心里美滋滋的 ,两位老师得知,也是喜上眉梢。
正是:已成历史七二一,
也给乱年一时机;
青黄不接得续上,
革故鼎新腾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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