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兵的天云梦》第四部（革故鼎新）22章

第22章 奇塑造 得益黑金子  勇钻地 奋救挖煤人
五句头：奇人雕琢待青办，
苦修苦练好几年，
装卸搬运当煤哥，
井下救援扛电缆，
换得标兵星光灿。
第1节 煤的回忆
好“游”的蓝天波游玩了少林寺、三皇寨、龙门石窟和黄河壶口后，待业青年培训班却不办了，他便留在待业青年办公室，当上了一个“临时工”。恰逢冬天将至，需要为各个待业青年网点储备烤火煤，蓝天波就接受了这个任务。
当天晚上他与妻子春霞整理东西，翻出一盘录音带，里面有小儿子刚呀呀学语的声音，一听，夫妻俩都乐翻了。当时他才一岁多，蓝天波问他：长大了帮爸爸做什么啊？他奶声奶气、结结巴巴地回答：“帮爸爸，买煤、生炉子、做饭。”
     是啊，每年一到冬天，每户人家在楼道上或在院子里，砌上一个煤池子，把一冬天的煤储存在里面。在家里支上一个炉子，把烟筒一节一节接到墙壁的烟道口，炉子生火后，既可取暖还可以烧水、炒菜、蒸馒头。每年的冬季到春季的四个月时间里，每天傍晚，楼上楼下，各家各户，生上炉子，锅碗叮当，菜香四散，好不热闹。于是，整个城市一到晚上就灰蒙蒙的，到处弥漫着煤烟气的味道。
     有劳动力的或有有半大小子的人家都能帮着做煤饼了，他们把一堆煤面和上水，用铁锹和均匀，再用铲刀抹平，然后划上横线，竖线，按线切下去，等到晾干，就可以烧火用了。
买煤、生炉子、做饭是每个冬季生活里的大事。在两个孩子还小的前两年，每天给孩子们热牛奶，烧水洗衣服、洗尿布，烘烤孩子的尿布啊小鞋啊等等，忙得不亦乐乎。遇到天气不好、风向不顺时，炉子里火的好坏，直接影响到全家人的生活呢。当时，来自南方的尤典在北方的绿茵市城区，生活的时间还不长，对烧煤炉很不习惯，也不会摆弄，一切由妻子春霞负责。因为尤典一操作，经常会一不小心，不是把孩子们的小衣服小袜子烤焦了，就是热牛奶时，稍一走神，半锅牛奶就沸得满炉子都是。结果，锅里的牛奶只剩下个底儿了，两个孩子肯定不够吃，只好再冲奶粉……
    蓝天波的任务主要是每天一早，拿个桶和铲子，到楼下煤池子里，挖上满满一桶煤上来，能烧一天。晚上饭吃好了，水也烧足了，就用厚厚的一层煤，盖在炉子上面，把下面的小门一关，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打开，火还是好好的，房间里仍然暖暖的，做早饭火候也正好。然而，关于封火的问题，一开始都由妻子春霞做最后检查，因为蓝天波经常掌握不好，不是炉子经常灭掉；就是把盖火的煤几乎燃烧殆尽。早上起来，窗上结了冰花，尤典时常缩在被窝里不愿意起来。都是春霞返工，再加湿煤。这样，既燃烧的慢，煤味又大，影响做饭或上班。尤典慢慢的有经验了，火封好了，春霞也不再检查了……以后，用上了蜂窝煤，好多了。虽然每块煤多花两分钱，可节约了时间又节省了力气。
黑煤和煤炉让人既恨又爱，它让整个房间暖起来的效力太小了，可是靠近它却能感受着无比的热烈，春霞在煤炉上烤馒头片，烤红薯干，有时同学或朋友们来家，还把副食店里买来的硬糖块放在煤炉上烤成糖稀，糖软化成液体状散发出来的甜香让心里有小小的欢欣。
家里的冬天比较难过，当时蓝天波上班的机关和春霞的机房里暖气热得不得了，每逢值班不忙或节假日夫妻二人就带着一双儿女来享受享受，盖一条薄被，便睡得格外舒服。后来局里统一分配了罐装液化气，煤炉就只在冬天取暖的时候聊胜于无的用着。再以后，分到了三室一厅的住房，又安装了天然气，使用上了热水器，冬天在家里烧水、洗澡、洗衣服。没多久又享受到了集中供暖，完全与黑金、煤炉、烟筒拜拜了。再以后的以后，住上了高层建筑，虽没有集中供暖，但用上了自己控制的天然气地暖，安装了电热器，又配置了冬夏两用的较大功率空调，那是后话。
再说蓝天波全权负责单位冬煤储备的购买与煤炉安装的任务。他想：这不同于自家的一小户，而是整个单位的用煤，关乎到百把号人的冬季取暖质量问题，尤其是极难伺候的待业青年。这第一炮要打响，这第一脚要踢开。于是，他开始计划盘算着这个取暖期需要用多少煤？散煤、蜂窝煤各自存放在什么地方最合适？同时要能够最方便地拉进拉出。大房间配用散装煤，小网店烧蜂窝煤。还要给小青年们讲些防煤气中毒知识等等。
这是一份出力的工作任务，蓝天波又要再当一次“煤黑子”了。怎么是“再”呢？前面第十二章曾提到过的第一次，是他在抓团的工作时，曾带领过全局团员和青年，下到煤井地底下的挖煤层里体验过生活，接受过苦与累的教育——
当乘坐罐笼，从井下上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鼻眼几乎不分，真成了所谓的“煤黑子”，男青年黝黑的面皮显得更黑，女青年雪白的脸蛋白里涂黑，互相逗得前俯后仰。奔向澡堂，澡堂的水，浑浊不见底，男女青年好不犯愁，真是来趟“浑水”了。反正是“只有人脏水，没有水污人”，不洗不如洗了。下到水里，三下五除二，大致粗略一冲，回家再彻底净身。
每当回想起那次带着全局团员与青年下井的情景，蓝天波的内心总是充满激动；矿区团委书记曾经赠送的矿歌里那句“八百米深处开采光明”，永远刻在尤典的心上。他还写了：
电信人，下煤矿。有生来，仅一趟。
是梦想？是希望？黑金子，放光芒！      
第2节 排队买煤
那一次虽是在漆黑的地底下戴着矿灯照明，稍有一点点惊恐，却带着新鲜与希望，毫无一点累意。但这一次不同了，他要亲自深入煤厂装卸和搬运，当他使劲地一锨一锨往板车上装煤时，衣服上落着、双手上沾着煤渣煤粉，汗水浸浸，不经意往头脸上一抹擦，一条条黑印、一个个斑点的黑煤，把人化装成一副大花脸，算得上是“亚煤黑子”了。下班回家虽然一洗没了，但一天下来累得腰疼腿酸——
蓝天波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青年，天不亮就要出动。他蹑手蹑脚地穿衣、起床、拿干粮，悄悄开门，生拍惊醒了熟睡的闺女和儿子。走出门来把东西放到木板车上，与其他几个拉车的小青年集合在一起前往煤厂。
买煤要排队，耐心等候。煤球和煤面好等一些，时间不算太长，就轮到了，先装上两车，拉到角落处暂存放一时。而等着买蜂窝煤的这边要紧张得多，使得蓝天波和另外两个小青年第一次有时间看到和听到：“哐当，哐当……”打煤的全过程，从传输带上出来的蜂窝煤，全是一样的，圆柱体，当然，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嘛，上面均匀分布的通孔，有一种平衡的美——蓝天波常常盯着这些煤发呆。好不容易才等到，各自从传输带上往自己的板车上轮换着搬放蜂窝煤。
一开始，小青年们图新鲜，或者心里要与尤典蓝天波老师比赛一下，搬得很快。也许是搬过一阵子，耐劲减弱了，渐渐比老师搬得慢了。
回程的时刻，天已将亮，周围物事朦胧间已经看得出来了，一行四五辆拉煤车排成一条长龙，躲过高峰期，穿越在偏僻的路上爬行。几百斤的煤，对于那并不长于做体力劳动的蓝天波和小青年们来说，实在是难为他们了。几天时间，那种情景，如同谢晋导演的电影《天云山传奇》中的一些情节。之后尤典有了腰痛病，稍不注意时常发作，大概与拉板车有些关联，蓝天波这每每回忆起来，不觉有些心酸。
拉车上坡的时候最是吃力，蓝天波他们互相帮忙，先是一起将最前面的一辆推拉到上面放好支稳，然后再一次推拉后面的。
所买的煤大部分放在办公室不远的临时仓棚里，还要给各个网点送去。每个商业门市的人员安排都是一个萝卜顶一个窝，抽不出闲人来拉。租借的板车已经归还，只得先用三轮车把煤拉到网点门前。用散煤的，尤典他们的临时运煤队一袋一袋扛上楼。用蜂窝煤的，得先把一块木板放平在车帮上，然后在木板上码好一二十块，双手搬起倚着肚脐处，开始攀登楼梯。看到他们气喘吁吁一步一步地扛着、搬着上楼时，楼道的住户人家感叹问：“你们是卖煤的？”
“给俺家也送一车可不？”
蓝天波他们摇摇头。
心善的人，在问的当儿，顺便倒上几杯热水放在门口道：“干完活喝上几口，暖暖身子，缓缓气。”
此时的蓝天波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窜上窜下。他忽然同情起待业青年了，他又相信了社会上的流传：“有本事的大学上，有后台的干部当，有门路的被招工，剩下无业便流荡。”
这流荡的就是待业青年了。待业青年是弱势群体，大都文化素质不高，没考上大中专学校继续深造。他们的家庭条件也比较差，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有的是一头沉，母亲没有工作。有的是父母或个人常年有慢性病，有残疾，只有“待青办”来收留他们了。
几天来的买煤运煤送煤，蓝天波与这四五个小青年在一起同劳动、同甘苦，说话不再拘束，也随便了。从他们嘴里了解到：有一个待业青年，从小得了小儿麻癖症，全凭拐杖当第三条腿行走。他还是一个老生子，一家三口靠年迈双亲的微薄退休金维持生计，每年冬天的取暖煤都是出高价让送。
蓝天波一听，与大家商量，“他们家也没个能干这力气活的人，咱们趁着一身工作服，一双黑煤手帮他家把今冬的烤火煤解决得了。”
大家一听没意见。蓝天波本打算他自己再带一个就办了，可是小青年们异口同声地说：“给你在一起干活痛快，大伙都去干得快，回的早，走！”
刚刚下午5点半，已到下班时间。他们一行6人利用业余时间，撇下其它三轮车，只骑着两辆，三个人分成两班，前面一人骑上蹬车，后面两人坐在车上，奔向煤厂，开始为残疾“待青”家储存烤火煤。
说明为残疾困难户帮忙，煤场负责人网开一面，不让排队，三下五去二，蓝天波缴款开票，其他推车、装车，出场，很快就到了残疾“待青”家。
刚开始运煤，只是用木板端着蜂窝煤往3楼去，但因为他家在走廊尽头，而走廊过道被其他居民家的煤、杂物等占了，运煤特别不方便，蓝天波边擦汗边着急：“一到那窄道就得侧着身子走，这得啥时候运完哪！”于是，几个人又商量改用吊筐把煤从3楼直接拉上来，等到把煤都摆好了，一看表已经晚8点多了。
摸着摆放整齐的煤块，不善言语的残疾“待青”他爸不断说：“多谢了！”，
他妈更深情地说：“要说起来，咱们‘待业青年办公室’成立后一直对我家都特别照顾，连买煤都得麻烦他们，真是太感激他们了。”
这时，那个残疾“待靑”下班到家了，看到这个情况，怔怔地发呆着，他妈问他怎么了？他说：“他们太好了，上班给我们班上人搬煤，下班又给咱家搬煤，太辛苦了呀！”说着，眼眶湿漉漉的。
当蓝天波他们要离开时，他妈才想到买煤款的事，踮着小脚回房取钱。尤典边往外走边回头摆着手说：“不用！不用！”
买煤，生炉子在绿茵市家属院里早已成为历史，只有在背街小巷的烤烧饼，烤红薯，烙煎饼等处存在一些。可走在大街上，偶 尔还能看到送煤的工人。一看到他们，过去家中买煤和那年冬天为待业青年买煤送煤的情景就会在眼前浮动……
冬煤储存好了，辛苦了蓝天波和几个小青年，温暖在营销网点一线的所有待业青年。然而，“临时工”蓝天波又被分配了一项新的工作任务。
正是：天云山传奇，
拉煤哥有记；
白脸上抹黑，
不忘记残疾。
第3节 艰险向前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整个大地到处一片白茫茫的。待业青年办公室所属的各个网点烤火炉子的火苗吐着红舌头，燃得很旺，屋里暖哄哄的。但是尤典却紧缩着脖子，头戴棉绒帽，身穿厚大衣，脚穿大头翻毛皮鞋，迎风冒雪，小跑步似的，从这个营业点跑到那个营业点，然后再往另一个营业点跑去，虽然天气很冷，可他气喘呼呼，浑身微微冒汗，心里暗暗埋怨着：“这鬼天气，风刮起来没个头儿，雪下起来没个尾儿，真气人！”
“只当收缴款，细心点儿，查好点儿，辨真点儿，不收假币，缴清就是了，想不到还是个苦差事儿呢！”
原来蓝天波干完冬煤储蓄后，就让他每天早上一上班，把各个商业网点昨天晚班的营业款汇集在一起缴到银行。适逢三九，天寒地冻。尤典天天一大早，骑着自行车，从头到脚防寒衣、帽、鞋裹个严严实实，并带上棉手套和口罩也是寒不可耐。最怕冷的手指头脚指头在棉手套毛皮鞋里，也不断传出冷疼冷疼的感觉信息，仿佛在催：“你快快骑啊快快骑！骑到温暖的房屋里，让俺暖和一阵子！”
蓝天波就这样在隆冬里，每天早班骑着自行车，从营业点上收款，再把款汇总缴到银行，下午中班收缴当天的，干了近一个月。
天公不作美，收缴款不能延误，大风大雪不能骑车，尤典产生了畏难情绪：“这么大的风雪，少收缴一天的营业款又有什么？干脆不去了吧。”
又一想：“可不行！待业青年在等着去收款哩，刮风下雪不去，小青年们会说自己是懦夫！”
蓝天波想到这里，下定决心：“去，不能让小青年看不起自己！”
小跑在风雪路上，尤典又冒出了私心杂念：“收缴完今天的营业款，顺便到办公室给领导建议一下，‘特殊天气，两天一收缴可否？’”
但他立即又自我否定：“二合一？不行！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营业款在网店过夜，又放在小青年手里？尤其是火车站营业点，公用电话，长途电话，收发电报那么忙，营业额又那么多，万一……”
蓝天波不敢想下去，但信心却坚定下来： “自己不是决心要在这里干好吗！不是要为待业青年服务周到吗！”他仿佛又听到了童祥苓演唱的杨子荣的唱词：
共产党员时刻听从党召唤，专拣重担挑在肩。
一心要砸碎千年铁锁链，为人民开出那万代幸福泉。
明知征途有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
任凭风云多变幻，革命的智慧能胜天。
立下愚公移山志，能破万重困难关，一颗红心似火焰，化作利剑斩凶顽！
“是呵，自己是共产党员，既然已听从了党的召唤，挑上了收缴款的重担。那就要立下愚公志，朝着艰险的征途，敢破大风大雪关，让一颗红心胜似火焰，浴雪踏冰，练就一双铁脚板，收好缴好款。”他这样鞭策着自己，再大的风，再大的雪，再大的困难也要收缴下去。
大风大雪过后，有“下雪不冷化雪冷”的说法，不是完全说下雪不冷，而是言化雪吸热，比下雪更冷。寒冷算什么，那就小跑向前，跑得心里热火，跑得浑身冒汗……就这样，蓝天波雪前雪后，整个三九隆冬，没拉一天的收缴着营业款。
正是：北风吹，雪花飘。
踏冰块，走滑道。
是党员，重担挑。
收缴款，向前跑……
第4节 运煤敲冰
过罢春节的一场大雪下得特别大，有时大如梅花，悠闲地从天空飘下来，轻轻地落在地面上，有时小如沙粒，嘶叫着东奔西突，狠狠地打在郊区的长途架空明线上。大雪封了山，封了河，封了路，真个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可是，就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郊区几处住段线务员的烤火煤炭眼看快用完了。要在从前，出现这种情况，线务员们不过背后骂骂咧咧发几句牢骚算了。但是，今年“保障供应”的任务被待业青年承包了，他们向线务站领导乔游戏反映过问一下此事。
待业青年大都是本局干部和职工的子女，安置他们当然也是全局各级领导的事儿，局领导要求凡是外包活儿一般都要让待业青年去干，以保障他们的生活来源。都是同级的兄弟单位，都是自己的家属和子弟所在处，线务站站长乔游戏考虑到不能像过去对待民工头儿那样发号施令，更不能像对待民工那样动不动就指手画脚，吆三喝四，何况现任“待青办”主任刘家勤曾是他父亲的同事，还是他以前的老领导呢！思来想去，打电话过问不妥，亲自去也不是，最终决定让助理先过去看看。
助理是个能说会道的机灵鬼，她边走边想：我抱着膀子，装出极冷的样子到“待青办”刘老主任的办公室，一进屋便赶快跑到火炉边，嘴里说着“可冻死我了！”那刘老主任一定要问我有什么事，我就说没有什么事，冷的受不了，来老主任办公室里烤烤火。他可能要问：“烤火煤炭不够吗？”，这就扯到了正题。嗯，就是这个主意！
女助理走着想着，很快来到了刘老主任的办公室。但是，当她推开老主任屋门的时候，愣在了那里，事先准备的一套词儿，一句也用不上了。原来老主任的办公室里根本没有生火，主任正与尤典把堆在屋角里的所有散煤、蜂窝煤都装进了几个蛇皮塑料袋里，正准备装剩下的一小堆木炭。老主任背对门还没有觉察出有人进来，倒是尤典面朝门抬眼见这位女的站在门口不动，立即认出来说：
“计助理，快进来吧，冷得很呢！”
这计助理叫计皑皑，前面已有交代，她是局花的三朵花之一，由省邮电学校分到局当打字员，后尤典接任了她，她就调到市话机械室，与尤典的爱人丁春霞一个单位，去年到长线站任助理。
计助理赶快进屋，随手关上门，说道：“老主任办公室没有生火吗？”
“原先生来着。这几天，风雪太大，道路被阻，煤炭一时供应紧张。再加上接收你们郊区住段线务员的冬煤供应任务仓促，购买量不多，存储不断减少，谁知道雪要下到何年何月呢，但必须优先保障你们，决不能让坚守在一线维护通信线路的人员受冻。”
说到这里，老主任指了指蓝天波和装好的煤继续说：“我了解到住段线务员的煤炭快用完了，这不，就把这个正在收款的蓝天波抽调出来，为你们当‘专供’。你看，我们办公室的火灭了，把剩下的这几袋煤炭装车，顺便在各网点收集一些，由他一并先给你们送去。他还向我表了决心，一定抓紧时间，继续联系购买，就是下刀子也一定保障供应。你回去给小乔，不，给你们乔站长说一声，误不了事。这么冷的天，代问住段人员受得了吗？”
“受得了，受得了，比老主任这里暖得多了。”
“有什么事妈？”老主任指了指一把椅子，“你坐下说。”
“也没什么事……”计皑皑慢慢坐下，临时编着新词儿，“我们乔站长也风闻老主任屋里没生火，天又这么冷，冻坏了老主任可怎么办？你又是俺站长的老上级。又安排了俺们的子女，又负责供应我们的烤火用煤用炭，咱们两个单位是同甘苦嘛，你这样子，我们乔站长和全站人员的心里过意不去啊！所以乔站长让我代表他及全站人员，来劝劝老主任，把这些煤炭留下来，再生个火吧！”
计皑皑说着眼眶已经湿润了。是感动，是内疚还是……？老主任走过来破例和这个比较年轻的女子握着手说道：“多谢大家的好意，你回去对你们乔站长说，请他和诸位放心，我刘家勤结实着呢，哈哈哈！”
蓝天波起身把曾经的打字老师送出了门，计皑皑不忘旧情，回头莞尔一笑，一个飞吻，迎着风雪走了。蓝天波精神大振，又开始了买煤、运煤、存煤、送煤的艰巨任务。
连日来，又受持续低温风雪恶劣天气的影响，出现了结冰现象，通信架空电路杆线与隔电子结冰厚度达2厘米左右，造成一些支线断线，长途通信因此中断。故障发生后，蓝天波正带着10多个待业青年前往各个段点送煤送炭。见到这种情况，蓝天波便分出三分之二的人员，参加了长线站应急抢修队伍，冒着摄氏零下近10度的低温，步行五六公里的山路，将电线、抢修工具等器材沿着曲折冰封的小路送到出事地点，再经过两个小时的努力，终于重新恢复了长途通话。然后，随同巡线工，沿着线路走向敲冰。并动员组织了30多名待业青年一连敲了三天，完全杜绝了通信事故的发生。一举四得，送了煤、敲了冰，保障了通信，待业青年获得了收益。
是呵，对内工作一定要做好，
那对外更需要高与妙。
既当好后勤又协助敲冰，
电信发展了——
待业青年的日子就会过得更好。
第5节 糖会服务
春回人间，大地复苏，万物萌动。绿茵市城内城外也是一片葱绿，比起风雨交加的冬天可以说是焕然一新，真是名符其实的的绿树成荫花园城。与此同时绿茵市电信局也迎来了春光明媚的时刻，待业青年人数不断增加，经营规模和经营品种也不断扩大，经济效益也不断提高，依据公司法的规定，绿茵市电信局待业青年办公室更名为郑州市电信局劳动服务公司，同时成立了党支部、部门工会和团支部。58岁的老主任刘家勤改任经理，局里又派来一个56岁的党支部书记和一个48岁的副经理。
新的组织机构刚建立不久，局里便分配了一个重要任务，要认真配合营业部门，全力为在绿茵市召开的全国糖烟酒订货会议服务。这是一个新业务，面对全国各地的商户云集，真是“大兵压境”，公司领导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蓝天波，由他带领待业青年去完成，人员由他挑，只要服务好，只要公司能做到的，要啥都可以答应。然而，这对于蓝天波可以说是大姑娘坐轿——头一次，任务如何去完成呢？
晚上下班以后，独自留在办公室的蓝天波，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微闭着眼，头稍向上扬，在思索着一个个应对方案。突然，他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下定决心：“对，就这样办！”他感到胸有成竹，才关上办公室门，骑车回家……
几天后，糖业烟酒订货会开始了，主会场设在河南宾馆，下设两个分会场。自与会人员报到那天开始，从主会场到分会场，无论是市内电话、长途电话和收发电报都做到迅速、准确、及时。那舒适温馨的各个服务室里，延伸了整个会议的电信企业形象。既是与会客户消费者合理享受的场所，又多是老电信女职工和女待业青年展示风采、形象和服务水平的最佳地方。那精心的构筑与装修装饰、昼间浴日采光，花团锦簇，春意盎然；晚间华灯造型各异，流光溢彩。打电话、发电报的客户进室，着装整齐化一的“待青”女营业员，口若银铃：
“您好！”
“欢迎光临！”
一个个彬彬有理，频频笑意，热情周到的业务介绍、推广，使新环境加新人文；使电信企业信誉与女“待青”特有的风貌和思想性格融合，加深了与会顾客对电信企业的亲近，赢得会议主办方与参会人士的认可与好评。在小小的营业室里女“待青”的业务能力、个人优势、形象风貌和精神内涵都得以充分展示。
这一次清一色的女性“待青”服务于全国会议，在各个会场的报话营业室里，都是一个老师带着三个小青年，老青结合，经验与活力搭配，白日开会与晚上娱乐映衬，话务员与报务员都牵线搭桥，使得订货双方的业务与主办方的感情一脉秉承，心血熔融；使得会议开得非常成功；使得劳动服务公司“待青”的服务效能代表并张扬了绿茵市电信局的名声；从而使得绿茵电信的女工服务水平成为全市、全省乃至全国人民群众心目中的一个品牌。局领导称赞，局工会嘉奖。并决定，以后如此大型会议的电信服务，都由劳动服务公司代表绿茵市电信局来承担。
承担的任务圆满的完成，使公司的经济效益得到提高，待业青年的腰包装得鼓了，公司领导心里高兴，小青年们脸上露出了笑容……功不可没的当然是是每次服务会议的组织者蓝天波了。
就说这第一次吧，当蓝天波在办公室思考好方案后，他就“老毛病”复发，要一炮打响，一脚踢开，一次成功。晚上下班回到家里，边做饭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妻子春霞，她听后，大力支持，要积极认真配合。他同意丈夫的安排，这次服务都用“女待青”，要竞聘上岗服务，要首先培训两天，要鼓励参加竞聘的她们中的每一个人，一定做一个新型的劳动服务公司集体企业的新型女性，要有方向，要做长远打算，要朝气蓬勃，有冲劲闯劲，要思想解放，观念更新，勇于提出新的服务工作思路，有战胜困难的勇气，有解决问题的决心，有应付挑战的办法，要有竞聘上岗、落聘下岗的心理准备等等。春霞是学市话机械专业的，同时又参加过大型会议的服务工作。既有安装调试电话音质音量的技术，又有操作使用电话的业务本领和会议服务经验。当然这方面培训由她包了。
蓝天波又说起“三朵局花”来，已是老夫老妻，春霞不在意了。现任长线站助理的计皑皑，在省邮电学校就是学电报专业的，请她当老师培训电报挂号，肯定不会推辞。至于长途台的台花，麻烦些？蓝天波拨拉拨拉头发，忽然灵机一动：
“有了，他弟弟有点残疾，还是她妈找自己给经理说句好话，才安排他在室内学技术，修电机的——现在让弟弟求姐姐，请妈妈求女儿，帮自己的忙，不会有问题……”
另外一个问题？要收款缴款？蓝天波想到了原局财务科的“第一局花”——文凭。他虽然早已调回了南京，近日出差来到郑州市，前天还找过春霞来着，听说要过一段时间才走，何不让她帮一天忙指导指导？
蓝天波看看春霞正要征求她的意见，但马上又打住：“已是找了两朵，走多年的一朵，再找她？不妥。自己不是收过款缴过款吗？就自任老师算了！”
终于，心想事成，两朵局花花儿已接受邀请——
春霞又建议与她俩在一起吃顿饭——
在饭桌上，一切事宜搞定——
当然是，培训得到成功——
于是，分工明确：春霞负责市话，台花负责长话，计皑皑负责电报，三个老师分工协作，业务全面指导，服务侧重一点，三个待业女青年在一个女老师带领下，分别在一个主会场与两个分会场的临时服务岗位上，老与少都站在“劳动服务公司”这个新型集体企业的角度上，从做一个新型女工开始，尽快掌握信息，谋取服务技巧，克服依靠思想，积极主动，尽使才华，人的主观因素由尤典调动起来了，为大会的服务成功打下了百分之八十的基础。
接下来是服务室的布置装修问题，从尤典为待业青年买冬储煤、到收款、再到承包长线站的冬季用煤用炭和敲冰等，尤典都干得好，相信他不会胡来。他向公司预借资金，经理大笔一挥，款到装修好，布置修饰得体。就这样，高质量的服务水平在优美的环境下，与会人员拍手称好，赞不绝口。一劳永逸，再接受以后各种会议的服务任务，就省力省钱并且赢得了很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劳动服务公司的大名，从此，无论在省、市劳动服务公司系统，还是在全省和全国邮电系统，都很叫响。
正是：为了生存——劳动服务公司为电信局服务，
在局领导的支持下——待业青年开了几个经营店铺。
走向社会——为党政机关、事业单位或他人利益办事，
公司人人作出脑力、体力与生理的劳动能力支出。

第6节 井下救援
盛夏的一天晚上，蓝天波曾经组织全局团员和青年接受艰苦教育的那个煤矿，大雨滂沱。
在强降暴雨中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透水事故：因暴雨引发形成的洪水，通过矿井上部老巷溃入井下风井底，冲垮三道密闭门，导致煤矿水平巷道被淹。此时，在井下作业的有100多名矿工。险情发生后，该矿实施紧急撤离，其中三分之一人员及时升井，剩下的被困井下。刹那间，近70名矿工命悬井下……
    事件发生瞬间，矿区供电和通信全部中断，顷刻间几乎全部陷入瘫痪。由郑州市政府组织的抢险总指挥部立即发出紧急动员命令，要求各部门救援。
    命令如火。深夜两点，郑州市电信局局长接到指挥部的指示后，一方面向省局紧急报告，一方面组织抢险救援队伍。仅用半个小时，就把两名副局长和办公室、电信科以及线路维护人员召集起来，组成了10多人的通信抢险突击队，并特别通知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刘家勤派三个人作为机动，主要负责各种防汛通信器材和物资供应。真是与煤有缘，刘经理就把任务交给了尤典，由他挑选两个待业青年一同加入突击队。正好，已升任电信科副科长的舒群火也在其中，成为并肩战斗的战友，二人相视一笑算是打个招呼。于是，一行人冒雨急驰赶往出事矿区。
    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路途上尤典不忘鼓励两个待业青年，要在抢修任务中密切配合领导和抢修人员，坚决做好通信器材物资的供应工作，只要需要，就是一盘电缆或扛或抬也要供应得上。。     
      蓝天波在其中也算是一个老职工了，面对个别员工对实施救援有些不解的想法，蓝天波帮助负主要责任的临时突击队副队长舒群火做思想工作，使舒群火全力投入抢险的指挥工作。蓝天波写了一段词：“抢险救灾，挽救几十名矿工的生命，是咱们义不容辞的社会责任，也是考验咱们主导通信企业的关键时刻。尽管煤矿主管部门已有自己的局域网与通信系统和设备。但是，指挥部命令我们紧急去救援，实施紧急通信保障，说明灾情已经万分危急，我们要把企业利益搁置一边，坚决完成好任务。”
    到达矿区，向总指挥部报到后，通信抢险突击队立即投入战斗，仅用1个多小时，就为矿区总指挥部、矿区技术支援部、公安局指挥部、抢险后勤部、抢险井口、排淤抽水现场等处架线安装了10部外线电话。之后，工程技术人员又利用该矿的内部局域网的小交换机，临时陆续安装了10个内部分机电话，使整个抢险救援调度指挥，内外通信有20部电话保持联系，为抢救近70名矿工的宝贵生命赢得了时间。
    电话传情。被困矿工家属们，有的通过电话及时了解井下亲人的情况，得知党和政府组织的抢险突击队、部队官兵昼夜井下施工，排淤抽水，对命悬井下的亲人重获新生也充满了希望。
    地面指挥人员通过电话获知，被困井下的70来名矿工，随着时间的煎熬和饥饿，身体已经逐渐不支。为了增强井下被困矿工的体力，尤典他们在抢险总指挥部的领导下，决定创造性利用通风管道向井下受困矿工输送鲜牛奶。当总指挥部通过电话，得知井下被困矿工能够通过管道吸食牛奶后，便将鲜牛奶输送到井下。受困矿工喝上牛奶后，补充了体能，增强了与死亡搏斗信心，为地面实施抢救争取了主动。指挥部通过与井下电话联系，第二次向井下输送鲜牛奶获得成功。这些鲜牛奶都由蓝天波他们负责联系运输。蓝天波了解到饥饿时间相对较长，如果一下子喝得多了，就会感觉肠胃不舒服。因此蓝天波给队长舒群火建议，舒队长通过电话与井下被困矿工通话说：“……你们每次少喝些，多增加些次数，我们会定时给你们输送。现在巷道里的清淤工作正在抓紧进行，参战人员轮番上阵，日夜不停，力争用最快的时间把巷道里的淤积物清除掉，把积水抽完。但是，现在巷道里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组织的骨干救援队伍正在井下一线作业，工作非常有序，非常有效，希望你们放心，相互转告一下。现在井下能够保持通风，你们也在安全地带，又有了食品的供给，大家一定要保持踏实的心态。”
    在蓝天波的建议下，舒队长电话里的安慰，使井下被困矿工深受鼓舞，更增强了生存的勇气和信念。
    郑州电信抢险突击队的同志们，企盼平安获救的心与被困井下的矿工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舒队长和蓝天波他们白天头顶烈日，黑夜手持应急照明灯，山上山下，施工工地，矿舍工棚，沟沟坎坎，不停地巡回仔细检查临时架设的通信线路，唯恐出现意外。此时，保障整个矿区通信畅通已经将近一天一夜时间。
   郑州电信突副击队长舒群火突然接到总指挥部指示，告知井口与井下被困矿工的联系电话中断。当时在井口指挥抢救工作的舒群火与尤典心急如焚，他俩一商量，请示总指挥部领导研究决定后，舒群火与尤典就下井抢修线路。冒险抢修，他俩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穿上矿工服，带上安全帽，走进150多米深的矿井，蹚着淤泥煤渣一段一段地仔细检查线路，直至深入巷道1500多米处，才终于发现障碍，原来是救援人员在施工搬运管道中不慎将电线阻断。他俩将电话线路修复后，中断两个多小时的电话，又恢复了畅通。
    他们二人步出井口，总指挥部领导迎上前去，激动地紧紧握着他们的手，含着泪连声说：“谢谢、谢谢、谢谢郑州电信！”
    抢救分秒必争，时间就是生命。
    经过两天两夜的抢救，井下被困的近70名矿工终于获得了新生曙光。上午10点多钟，从地面与井下电话联络中获得消息：水平巷道被淹淤塞泥沙已经打通。紧接着井下电话又传出喜讯：被困矿工安然无恙。 井口电话机旁，煤炭局局长向总指挥部领导报告：井下被救矿工再过几分钟将出来。
    几十个整装待发的矿工救护队员鱼贯而入走进矿井。
    30多辆救护车和医护抢救人员全部到位。
    11点多，当第一名井下被困矿工在救护队员搀扶下出现在井口。顿时，一片欢呼雀跃。
    省、市电视、广播、报纸等媒体，竞相摄影、照相，将这奇迹般的地下被困矿工生还向全省、全市人民宣告：被困矿工终于救出来了。
     胜利的鞭炮响彻云霄，欢庆的笑声传遍山谷……
    这鞭炮声，这欢乐的笑声与尤典在礼堂里接受“服务标兵”荣誉证书时——那响彻会堂、经久不息的掌声交相辉映……从而折射出：因一块朽木而成为所谓的“朽木”的蓝天波，终于在劳动服务公司的这个新兴集体企业里，被雕琢成“为待业青年服务”的小标兵。而又为党的事业立了新功，給鸿雁的羽翼上添了光彩。
是啊！曾经下井体验艰辛，
如今冒险救援工人。
笑声掌声鞭炮声声，
信息树长枝叶更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