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兵的天云梦》第四部（革故鼎新）18章

第18章 雄山羊 憋劲脱缰绳  傲骨硬 一身是胆量

五句头：忽地遭遇木板绊，
又逢荒山乱石滩，
山里山外淌泉水，
树木花草遍山川，
滩成胡泊水新鲜。
第1节 命中缺木      
这天早上，在郑州市东南角的一个房建工地上,，有两个人在争辩。一个说：“什么借不借，用一用的，公事公办，今天你犯在我手下，一切由我说了算。说你偷就是偷，咋啦！”一个讲：“你这个毛头小伙子，不要神气活现，拾着鸡毛当令箭，像煞有介事。蹬鼻子上脸，你还有点嫩些——即使公安人员，也不能这么霸道呀！”
那么,这两个是啥人呢？原来一个年轻的叫李山，是房建工地的护场，今年20多岁。一米七八的个头，长圆面孔，两只眼睛白的多黑的少，眼珠一翻非常吓人，一些胆小的人见到这种目光就会不寒而栗。另外一个就是住在附近家属院蓝天波，前面已经介绍过他，平日对人总是笑眯眯的，对任何事情，时而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神色；时而显露着桀骜不驯的样子；可一犯上脾气，拗起来也了不得。
两个人为啥要争辩呢？而且是面红耳赤。因为这蓝天波一大早起来锻炼，雾气蒙蒙的，还看不清人的面孔。朦胧中似见一个年轻人扛着一块木板对面走来，见有人过来，就把木板放到地上。顺便对蓝天波说“大叔，木板太沉了，我回家骑上三轮车，马上就回来，请帮招呼一下。 ”还没等蓝天波回答，就一溜烟的无影无踪了。
这时，护场李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去路，喝令蓝天波别走，厉声训斥，硬说是蓝天波偷的。平时忌讳“偷”字的蓝天波，一听到这个字，不由得怒从胆边生，脖子一挺，言语激动。明明是是有人将木板放到这里，蓝天波正好路过蹦上，咋能指鹿为马。咋能扯上蓝天波呢？于是，就争吵起来。
蓝天波顿时想起自己小名叫森森，据说他生下来不久，爷爷抱着乖孙孙在家门口晒太阳，村里一个义务“算命先生”走过来，看了看小家伙面，摸了摸小家伙手，微闭双眼，慢慢道来：“你这孙子呀。命中缺木，若添些木来，就有好命运。来，先从名字上添起，我给咱孙起个小名叫‘森’，平添三个‘木’，管保长大了前途无量！”爷爷点头，征求爹妈的意见，爹琢磨一下说：“森，森，一个字叫着咋有些不得劲儿，干脆再添三个木，叫木林森？”妈反驳：“小名就是昵称，不行，三个字不亲切！”奶奶立即接过话茬儿：“就叫森森吧！”爷爷点头，森森的昵称就开始叫了。大名由爷爷亲自来起。前面也曾提过：爷爷是有学问的人，爷爷看过一些古诗词，知道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词作，其中“簟”字有当时农村铺在床上“竹席”的意思。不知啥时爷爷依据这个字之意——学会了编制竹席的手艺。更喜欢上了这个“簟”字，于是脱口就出给小孙子起大名叫尤簟。此后孙子上学嫌簟字不好，是床上铺的席子，要求改名。爷爷爱说典故，爱看经典的书和戏文，对“典”字也有情感，便改蓝簟为蓝典了。此后蓝典当了通信兵，又退役到电信局，在蓝色电波中遨游，再后来随着电信实信息业的兴旺发达、蓝色电波的闪闪发光，又改名蓝天波了。
蓝天波仍然争辩着：“你们二人是合谋好了吧，一个前脚刚走，一个后脚就到。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是想立功表现以下，得到奖金，缺钱花了吧！”
“我不管是啥，反正你从工地拿出了东西，没得到我允许，就是偷窃！”
“你看你小伙，咋能不讲理！”
“啥是理，你偷了东西就是没理，不要再多说，跟我走一趟。”蓝天波不走，李山硬拉。蓝头突然变得胆大起来，拍拍胸脯说：
“我三十来岁，正是壮壮的，小伙别盛气，你拽不过我的。”
李山更不示弱：“我二十多岁，练过武术，擒拿格斗等样样拿手。你若再反抗，别怪我不客气！”
小伙的确精气神十足，看似有些功底。秀才遇着兵，有理讲不清。平时在家里与妻子没理也要辩三分的蓝天波，也给气糊涂了。心想：“不吃这眼前亏，去就跟他去，身正不怕影子斜 ，能把我怎么样，小题大作，总有讲理的地方！”于是就跟着李山来到了工地保安室。李山对值班人员嘀咕了两句，意思是看住蓝天波，就走了出去。
在保安室隔壁一间房里，李山叫来了看场老头，板起面孔厉声说：“你要一口咬定那家伙没打招呼就扛走了木板，你还要写出证词强调一个‘偷’字。”
看场老头有点心虚，结结巴巴、小心翼翼地试着回应道：“已经算计了人家，再继续做下去，这——这能行吗！”
李山本来就为老头“不够坚定”而窝火，一听这吞吞吐吐的话语，气呼呼地说：“你看场看得腻了，不想干了嘛！咱曾因为丢东西而受批评、扣奖金。你像没事儿，我可受不了！虽然批评不重，却丢了面子，50块奖金扣得不算多，那也是钱呀！今天鱼儿自动上钩，被你我钓住，白白地让脱钩不成。”
老头一看李山发脾气，心想：“我有什么可犹豫的，怕个啥。人家李山是包工队长的亲戚，有根底，他想咋干就咋干，他说啥我听啥就是了。”随即就笑嘻嘻打着尊称对李山说：“小老弟，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李山一听又好笑又好气：“这就对了，咱俩是为公、是为保护集体的财产，多正义啊！‘矫枉’就得过点‘正’嘛！他吗，一大早没别人，谁能作证。他”
老头似乎心领神会：“是，是，是。风不吹，风车不转，话不说，‘道理’不明；你这一番话我算开窍了，你叫说啥我说啥，你让咋干我咋干，好不！”
然而，在返回工地的路上，老头心里直犯嘀咕：“这样违心地推翻自己当初的应允，实施诬陷，真是老鼠钻到风箱里，受两头冤家的气。一旦水落石出，不是夏天的蚊子朝自己身上偷偷叮，就是嗡嗡苍蝇向自己面孔公开撞。”
而李山脸上却显出得意的微笑，这一笑，眼睛的白色几乎完全遮住了黑色。心里呀：“反正从我管辖的一亩三分地里拿走了东西，就是偷的，先找个“替罪羊”，不立功起码给个表扬。”
遗憾：命中缺木六木补，
补在名上命受污；
山转转出脏水来，
还要浇灌草与木。
第2节 雕刻木板
怎么个“替罪羊”呢？原来此工地确实发生过丢失现象，上个月，也是周围家属院租房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放风，一个扛走工地上的两根冷缩铁管，两人一截，各自在卫生间里安装了淋浴器。工地失窃，护场与看场倒霉，受了批评罚了款。于是，二人发誓要找回面子，捞回罚款。可惜一月来没有苍蝇来叮，今天总算抓住个现行，在木板上做文章，雕刻、勾画、扩充、放大，慢慢挤出“罪”来，狠狠宰他一下。
李山返回保安室，心里有底，觉得把握十足，对蓝天波展开了软实力攻势。招呼值班员做笔录，自己拉把椅子朝蓝天波对面一放坐下，面带笑容地说：“咱就接着在工地的话头扯下去，我先自报家门，叫李山，是房建工地护场，请问你贵姓叫啥？”
蓝天波突然为李山的客气一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心想：“这老几刚才在工地的蛮横劲儿哪里去了，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有礼貌？”一时之间倒不知道以啥口气回答才好。李山见蓝天波有点莫名其妙的神情，不禁笑出声来。尤典觉得更加奇怪，试探着正儿八经地说：“俺叫蓝天波，有啥好笑！”
李山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哈哈大笑，意欲缓解气氛，便插科打诨地说：“有电？，好，你家里保险不缺电，白天黑夜都有电，年年月月电不断……”
蓝天波却不耐烦：“不要胡溜八扯，我姓蓝，蓝天绿地的蓝优，上天的天，金波的波。”
“是、是、是……”李山点头。
不等李山再说，蓝天波就接着应道：“不就是一块破木板吗！你小子还能把俺咋着，快让俺回家去哇！”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回家，对，他现在是急着要回家，那就在“回家”这两个字上打主意。”于是，李山起身走过来，轻轻拍着蓝天波的肩膀，笑得更响：“蓝哥，刚才工地上的争辩，怪我年轻火气盛，请你原谅；真是不打不成交，我很想与你交个朋友，认识认识，以后见面好打个招呼哇！”他说到这里，瞥了蓝天波渴盼回家的眼神，若有所思地要抓住蓝天波的这一致命弱点：“你想回家那很自然，咋能不让你回呢！不过得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一遍，随便问问答答，记记写写，履行个来去手续才好。”
眼看快到上班的时候，蓝天波表面上仍露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十分着急，只求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有多加思索就立即连声回答：“行！行！行！”
李山问啥，蓝天波答啥，值班员记录啥。但蓝天波坚持一个原则，只是重复刚才为自己所辩解的话，没啥新意。尽管李山旁敲侧击希望蓝天波能认个“偷”字，但蓝天波始终没有吐口。李山心想：“反正有看场老头的证词，加上我的说词就够了。”末了，李山对作纪录的值班员说：“你让他好好看看，没有啥就让他签上名字摁上指印，我暂时有点急事出去一会儿，等我回来时就让他回家。”李山有意把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重。像真有特别紧急事情的样子，风风火火地走出了保安室。
李山由于立功心切，才挖空心思，让看场老头偷梁换柱，加重盗窃分量，想方设法，非要把“蓝案”办实办铁不可。李山认为思虑成熟，不禁右手拇指与食指使劲一撮，啪唧一声响：“好！”就从这块木板上把以前的名利损失都捞回来。
真是无巧不成书，李山的中学同学正好调到所在派出所任治安民警，老天相助，不立马办还等何时？想到这里，他李山真像老鼠落进麦子缸里一样高兴：“嘿嘿，一些人私下说我靠裙带关系当上这个闲差护场的，今天一定弄出个名堂给大家看看。”然而他最担心的是蓝天波不签字按指印，在他派出所同学帮助下，从当库里找出找出蓝天波的手迹和指印，李山便不声不响又返回保安室门口，蹑手蹑脚地偏着头偷眼朝门缝里看去，见蓝天不注意的当儿，找人模仿后，签了字，胡乱用食指蘸了印油，在名字上轻浮的一抹指印，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来。机不可失，李山激动地使劲推门而入，如获至宝。但在事没办妥之前，为了先稳住蓝天波，李山又称兄道弟的客气一番：“对不起，还得等一会儿，你才可以‘回家’！”又一次听到让‘回家’的声音，蓝天波脑子里闪出一丝喜悦。但李山的后音听着咋有些别扭？别扭就别扭吧！急也没办法，等呗！
李山又与派出所的同学民警到分局弄来了拘留证，目的达到，心理象吃了甜枣一样高兴，不再与蓝天波称兄道弟，立即恢复了原来的威严神气， 抖搂着拘留证书，厉声对蓝天波说：“你被拘留了！走，到分局看守所去。”一听这话，蓝天波气得面孔像石灰一样白，心差一点从嘴巴里跳出来，加上肚里没食，几乎就要瘫软在地。定了片刻，面对现实，冷静下来，他倒觉得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轻了一大半，就鼓足勇气大胆地质问道：“你凭啥拘留我！”李山张口结舌没说出什么——
刹那间蓝天波似乎真成了一只凶悍斗架的雄山羊，猛扑过去要抢夺李山手中的拘留证，打算撕个粉碎。无奈李山早有提防，拿拘留证的手赶紧缩到背后，另一只手使劲把蓝天波推倒在地，顺势上前按住他吼道：“胆子不小，要撕毁法律依据不！”
看来公安机关更该革故鼎新3。一个护扬工就能代表派出所，指鹿为马，诬陷人质，作虚假笔录，办理手续，送交公安分局被刑声拘留。对于李山的不法行为，蓝天波耐着性子给他们讲了今古两个制造冤假错案的事例，是要承担严重的法律后果的，但他们一意孤行。
第3节聂树斌案
1995年4月25日，河北省石家庄市鹿泉县人聂树斌因故意杀人、强奸妇女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同年4月27日被执行死刑。2005年1月17日，河南省荥阳市公安局索河路派出所干警抓获河北省公安机关网上通缉逃犯王书金。王书金除交待在广平县实施多起强奸杀人案件外，还供称曾在石家庄西郊方台村附近玉米地内强奸、杀害一名青年女性，[1]此案即原“聂树斌案”。[2]王书金自称聂树斌案背后凶案的真凶的做法，引发社会关注。[3][4]2014年12月12日，最高人民法院指令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复查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终审的聂树斌故意杀人、强奸妇女一案。2015年6月、9月和12月，聂树斌案复查期限先后延期三个月。2016年2月，山东高院决定再次延长复查期限三个月，至2016年6月15日。[5]2016年12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对原审被告人聂树斌故意杀人、强奸妇女再审案公开宣判，宣告撤销原审判决，改判聂树斌无罪。
聂树斌，男，1974年11月6日出生，汉族，河北省石家庄市鹿泉县申后乡下聂庄村人，原鹿泉县冶金机械厂工人。1994年，聂树斌因被石家庄市公安局郊区分局民警怀疑为一起强奸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被逮捕，1995年经过二审终审被判处并执行死刑。
家人合影2005年，王书金供述曾强奸杀害聂树斌案的被害人。此后，河北政法部门启动对聂树斌案核查，2013年9月27日，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王书金案做出二审宣判，裁定王书金供述与石家庄西郊强奸杀人案证据不符，不能认定王书金作案，驳回上诉，维持原判。2020年，进入死刑复核程序7年后，王书金案被发回重审。2020年11月20日，该案重审在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3][4]有媒体分析认为，最高法给出的理由与聂案无关，而是法院一直不予认定的张某芬案出现了新证据，[7]即：最高法认为其涉及两次奸杀、一次强奸后杀害未遂事实清楚，其涉及的第三起奸杀案出现新证据需重审；但律师称庭审争议点还是聂树斌案。[8]案件详情
1994年9月23日下午，在石家庄市电化厂宿舍区，聂树斌因被石家庄市公安局郊区分局民警怀疑为犯罪嫌疑人而被抓。1994年10月1日，聂树斌被刑事拘留；10月9日，因涉嫌故意杀人、强奸妇女被逮捕。
1994年12月6日，石家庄市人民检察院以聂树斌犯故意杀人罪、强奸妇女罪，向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不公开开庭审理了此案，并于1995年3月15日作出（1995）石刑初字第53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认定：“聂树斌于1994年8月5日17时许，骑自行车尾随下班的石家庄市液压件厂女工康某某，至石郊孔寨村的石粉路中段，聂故意用自行车将骑车前行的康某某别倒，拖至路东玉米地内，用拳猛击康的头、面部，致康昏迷后，将康强奸。而后用随身携带的花上衣猛勒康的颈部，致康窒息死亡。”判决聂树斌“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强奸妇女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决聂树斌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康孟东丧葬费及其它费用二千元。”聂树斌不服，向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1995年4月25日作出（1995）冀刑一终字第129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认为“上诉人聂树斌拦截强奸妇女、杀人灭口，情节和后果均特别严重。原判决认定事实正确，对被告人聂树斌犯故意杀人罪的量刑及民事赔偿数额适当；对强奸妇女罪量刑重”，判决“维持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1995）石刑初字第53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聂树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及原判决第（二）项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丧葬费及其它费用二千元整；撤销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1995）石刑初字第53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对被告人聂树斌犯强奸妇女罪的量刑部分；上诉人聂树斌犯强奸妇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与故意杀人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聂先生沉冤昭雪，李山同志请你引以为戒吧！他不听，好则还能听下去，蓝天波又给他们讲了岳飞沉冤昭雪的历史故事：
第4节 民族英雄
岳飞冤死28年，最后被平反为英雄
宋高宗绍兴十一年，公元1142年，名将岳飞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赐死于大理寺狱中，他的长子与部将也一同被害。

他是不是从此成为民族英雄了？并没有。当时社会舆论是如何评价岳飞的呢？在那个时间，他是国家罪人，是言论禁忌，在他被杀当时，满朝文武只有韩世忠公开反对，百官都不吭声；他死后20多年，没几个人敢提他的名字。

不仅如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主流舆论里他是拥兵自重的军阀，是逆贼。他的子孙被充军到湖南山区的时候，当地官员竟建议不给他们钱米，饿死他们。他都死了13年了，绍兴二十五年(1155)六月，左朝散郎姚岳献言，称岳飞“为叛逆以干天诛“，岳州与他同姓是耻辱，申请改名为纯州。这个建议竟然获得了诏准。对比清朝秦桧后人所写的“人自宋后羞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一句，真是让人感觉有种黑色幽默既视感。与这种现象相对照的，是朝野上下对秦桧一片歌功颂德声。国子博士、后来的宰相史浩曾赞美秦桧：“属圣君有为之日，正贤辅相逢之秋。"绍兴二十四年状元张孝祥在策文里赞美秦桧: "上天佑之，畀以一德元老，志同气合，不动声色，致兹升平。"
在这段知情者消音，不知情者蒙蔽的日子里，秦桧持续在做的，是修改历史记录，大量灌水+删帖。由他养子秦熺主编的官修记录《日历》删改了多处条目，其中有确凿证据一条，是绍兴十年金人南犯，南宋于出师抵御之前，先升迁诸大将的官秩，日历中对韩世忠、张俊二人的新职均详为记载，却只字未提岳飞。《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主编李心传在这年六月朔日的记事下加案语说道：“日历独不载岳飞除命，盖秦嬉削之也。"岳飞之孙岳珂在自己编写的《鄂国金佗粹编》卷二十写道：“而桧是时凶焰煊赫，威制上下，专元宰之位，而董笔削之柄。当时日历之官言于人曰：自（绍兴）八年冬，桧既监修国史，岳飞每有捷奏，桧辄欲没其实，至形于色。其间如润略其姓名，隐匿其功状考，殆不可一、二数。”绍兴三十二年闰二月丙戍秘书省著作佐郎张震在高宗即将退位时上奏：“自建炎元年至绍兴十二年,日历已成五百九十卷，多所舛误"。
史料被篡改到何种程度？宋孝宗乾道二年宣传中兴以来十三处战功，很多不起眼的小战都列入了，岳飞领导的郾城、颍昌两场空前大捷，竟然完全消失。
官方记录如此，民间笔记也不敢多说。王明清的《玉照新志》作于秦桧倒台高宗未逝之时（秦桧在世时禁止私史），书里提到这段，仍说南宋没有亡国，不能说没有秦桧的功劳；另一处说秦桧对岳飞的遗族，也并没有赶尽杀绝。其言外之意，让人叹息。
岳飞无法申冤，是否秦桧所致？恐怕也不是。秦桧死于绍兴二十五年（1155年），6年之后，第一份赦免岳飞遗属的诏书才发出，这份诏书是这么写的：“蔡京、童贯、岳飞、张宪子孙家属，现拘管州军，并放令逐便。”把岳飞、张宪与蔡京、童贯并列，意思是赦免虽然赦免，但你还是国家的罪人。高宗此时赦免岳飞也并非心里有什么愧疚，而是金兵再次南下了，他不得不亲征。如果不赦岳飞，不太容易找到人再肯为他卖命。
隆兴元年元年(1163年)高宗内禅，孝宗继位，很想自强，他重新启用了被秦桧打倒的张浚，召见了被秦桧禁止的理学家朱熹，也发还了岳飞家的田宅，等于说是取消旧案，宣告无罪。但此时他还不能明说，因为高宗仍在世——岳飞不能平反的原因在谁，此时也就很清楚了。
又等了七年，国内的爱国热情持续高涨，民间对岳飞的怀念日益增强，孝宗也很需要在军中建立威信。乾道六年（1170年），孝宗在鄂州立庙纪念岳飞，赐忠烈庙额。岳家子弟，都破格提拔录用。这算是正式的平反，距岳飞冤死，已过去了28年。
一直到淳熙五年（1178年），孝宗追谥岳飞为武穆。宋宁宗嘉泰四年（1204年），宁宗立韩世忠庙，追封当年的抗金七将为七王，岳飞为鄂王。民族英雄岳飞被彻底平了反。蓝天波讲到这里，最后对李山语重心长地说：“请不要和秦桧同流合污，那注定遗臭万年。
但李山无动于衷，死不听劝，一意孤行，蓝天波豁了出去，气急败坏地回应后又嚷：“分局我也有认识人，看你能把我吃了不成！”此时，李山倒冷静下来，心想：“反正一切程序走完，暂不与你计较，到号里再让人收拾你。”于是，“木板上的雕刻又进一层”，李山招呼值班员：“走，咱俩一起把他送进去！”军营出身的蓝天波虽然30来岁了，比20来岁的李山年纪是大些，但好汉不减当年勇，一听情况不妙，胆从天上来。劲由地里出。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推开李山。窜出房门，翻越墙头，无影无踪了。
正是：木板上乱刻画，
画些啥就是啥；
啥子都能画上，
咋不七乱八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