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第一个军营大专班的报告 张吉明（六）

来自第一个军营大专班的报告(六)

（报告文学）

张吉明

裴显生既是一位写作界颇有声望的著名学者，又是一位学识渊博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他的学生有的当上作家，有的当了副教授。在学校，他担任研究生和进修教师的课，一般不给本科生上课。这次，他是专门调整了在学校的课程，中断了手头《文体论》的写作，谢绝了六个报刊杂志的约稿，放弃了一笔可观的稿酬而来的。
一到军营，他就为十几个学员挤在一个像蒸笼一样的房间里，钻在蚊帐里看书到深夜的精神所感动。一登上大专班的讲台，更为学员们如饥似渴的学习态度所赞叹。他看到记录时，学员们像春蚕吃桑叶有声的静；听讲时，象干透了的海棉汲水无言的动，把老师讲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刻在脑海里。看到这样好的学生，就像农民望着即将丰收的庄稼，演员听到观众雷鸣般的掌声，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他更愿意把更多的知识传授给学员，把高质量的精神食粮奉献给军营。因为他任教多，兼职多，原打算为大专班讲一个星期的《写作通讯》，余下的内容让他带的进修教师讲，但看到学员们的苦学精神，决心多吃点苦，全部由自己讲。
裴老师上课的内容远远超过了课程表的安排。除了写作通论中的工作总结，调查报告，消息，通讯，理论文章外，他考虑到这些同志　将来都是部队各级领导干部，对文学艺术应有较高的鉴赏水平，以便正确地引导战士文艺欣赏。于是增加了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戏剧、文艺评论的写作等这些“计划外工程”。江苏分会召开的无锡会议，南京文化讲习所的课都在等他，时间不能拖。为了既给学员传授更多的知识，又兼顾社会工作，他决定加班加点。每天除了上午授课四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外，利用四个晚上各加三个小时。那四天，入夜，营房里一片宁静，而大专班的教室里却灯火通明，一直到十点钟。一天的教学量相当于南大的三个星期。十分疲劳的裴老师不仅不感到累，反而风趣地说：“这叫教学相长，反馈鼓励。”
裴老师在课堂上诲人不倦，课下也是同样。初秋的夜晚，明月高悬中天，给大洒下一层银辉，秋虫在草丛中唱着古老的曲儿，夜露像晶莹的珍珠一串串挂在树梢、草叶上，熠熠闪光。在裴副教授的宿舍里，三位学员正在就文学创作问题求教老师。夜深了，这位著名学者毫无倦意，他一字一句地看了张立松近万字的报告文学后，精辟地指出：“古人说‘删繁就简三秋树，标新立异二月花’。砍掉那些冗长的叙述，抓住典型人物的典型情节、细节，运用文学的语言和表现手法，进行具体描写，让形象说话，展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构成一个完整的形象，并达到寓言于象，以情感人的目的。”至理名言，一语千金。后来张立松同学按照裴老师的指点修改成四千多字，《浙江青年》于1984年第一期首条发表。
张吉明同学把六千字的散文递给裴老师，他认真地阅后，提出具体的修改意见。名师指点，茅塞顿开。后来，他按照裴老师的意见修改成三千字，南大校报《谷风》准备采用。此后张吉明多次向裴老师请教，保持联系，写了三十多篇各种文体的作品，到毕业时在《解放军报》等报刊发表了九篇，并有六篇被编辑部留用。
裴老师看了衣学领同学一万五千字的短篇小说，与他共同分析了成败得失后，亲切地说：“初学写作，要先小后大，循序渐进，打好文学功底，这样力所能及，容易成功。于是衣学领同学勤奋笔耕，半年内写了七十多篇小小说，修改四篇，有三篇在军内外文学刊物上发表。”
把三位同学送出宿舍时，已经深夜12点了，滋润万物的夜露更浓了，草叶上无数珍珠在月色里闪光。望着同学们远去的背影，裴老师心里得到一种异乎寻常的慰藉，有多少个夜晚，他用知识的甘露润绿了多少渴求知识的心田啊！
在裴老师的精心授课下，学员们写作水平普遍有明显的提高。他们坚持业余写稿，毕业时，在报刊上发表了论文、报告文学、小说、散文、诗歌、调查报告、通讯报道26篇。
……
裴显生副教授及特邀参加军区大专教育座谈会的16个院校的校长和教授们，与军区王副政委、政治部魏主任，宣传部缪部长及军师首长参加的座谈会，从上午八点一直开到下午六点钟，将军们和经验丰富的教育专家，学识精深的教授、学者们畅所欲言，共同探讨办军队大专教育的路子，总结经验，展望远景。这些专家教授们从规律出发，提出了许多行之有效的合理化建议。在这里，科学与权力紧紧拥抱了、融合了，神圣的权力汲取了科学的精髓，科学受到了权力的保护，二者完美和谐的统一，必将使钢铁长城坚不可摧。
夜幕降临了，教授们第二天有课，必须连夜赶回学校上课。于是，王静敏副政委亲自送他们上车，并一再嘱咐小车司机：“路上慢点，把教授们安全送到家，一定要保证安全啊！”
亲切的话语像春风轻柔温暖。这种过细的老八路作风震颤着学者、教授们的心灵。这是将军用权力保护知识分子这些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啊！科学振兴的春天，已光临今日的军营。
3、《松鹤延年》师生情
在明清经济史专家、南京大学历史系副教授吕作燮的书房最显眼的墙壁上，端正地悬挂着一件题有“师生情深”的《松鹤延年》贝雕工艺品。在它下面的一方镜框里，有一张解放军学员捧送这件工艺品给吕老师的彩色照片，这是吕老师引以为自豪和骄傲的珍贵纪念。
这位出身在浙江中部、1949年前就是村小学校长的老教授，那时就全身心地投身到支持解放军搞土改、分田地、巩固新生政权的革命工作，不断地动员翻身农民加入解放军的行列。只1951年一次，他就动员翻身农民180名青年参军，奔赴朝鲜前线，为我军建设做过重大贡献。这次听说让他担任中国古代史的授课任务，为培养新时期军人才奉献自己的知识时，他真是“漫卷诗书喜若狂”，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授课中，他不仅讲述丰富的史料，而且十分注意引导学员学会探索历史发展规律的方法。对历代王朝的盛衰兴亡，都能用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从政治、经济、军事诸方面给予规律性的总结和科学的解释。为使学员加深对中国封建社会的认识，他布置了《封建社会前期地主阶级的演变及其历史作用》的论文作业。全班91名同学，一下子就是70多万字。当时，他正患感冒，咳嗽的厉害。尽管这样，他仍然对学生高度负责，起早睡晚悉心评改，甚至对错别字、语法错误、标点不妥也一一校正过来。
他对同学们较高的认识问题，分析问题的能力，以及较好的理论水平和文字表达能力十分满意。选出十分优秀论文带回学校，受到校领导的一致好评。他深情地说：作为老师，看到几个出类拔萃的好学生，就像酷暑天饮了一杯蜜糖茶一样，甜美、惬意和欣慰。为此，吕老师还利用两个小时专题介绍了论文的写作方法和基本要求，并结合自己几十年来进行社会调查以及同美、日学者共同进行学书研究的情况，介绍了史学研究的最新信息，热切地期望毕业后两三年内拜读到同学们的力作。他还针对学员提出的问题，专门利用课余时间举办《如何看待小农经济》《怎样评价农民起义》等讲座，把自己多年研究的最新成果，全部传授给学员们。
吕老师为给国防建设培养栋梁之才，堪称是“拼却老红一万点，换将新绿百千重”。他虽然结束了授课任务回到了南京，但仍然把学员们的学习挂在心上。国庆节前夕，他听说大专班要到学校和新生联欢，感到这是结合南京名胜古迹给学生深化历史知识的好机会。于是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催促他向哲学系建议安排他导游讲课。可是哲学系领导考虑到《中国古代社会经济史》学术讨论会定于10月5日在成都举行，他是会议主持人之一。加之年大体弱，千里迢迢，便安排他早动身，提前到达，好恢复疲劳。当时，他正在紧张地修改准备会上宣读的论文《洞庭商人》，时间极为宝贵。但他想，学员离南京远，失掉这次现场学习机会太可惜，自己的事辛苦点多加个班就行了，何况火车上还可以弥补。于是，他婉言谢绝了哲学系领导的关心，退掉预订的火车票，推迟了出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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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不言  下自成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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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气读罢  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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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却老红一万点，换将新绿百千重。--------献给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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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真是藏龙卧虎呀

5# 聂林根
写的仓促，采访基本不可能，好在我是有心人，事先搜集了一些资料，让你们第二期的高材生们见笑了。

吉明老哥俺济南兵学习的榜样。。。只要肯学习笔尖磨成针！

7# 马开训
谢谢开训战友，谢谢您的鼓励，您的跟帖都是变化万千，绚丽缤纷，让人赞叹不已哪！不知您认识尹丰文吗？他和我在师政治部共同工作过几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回复吉明,尹丰文认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在山东公安厅工作.

9# 马开训
很好，您可以代我问他好，有机会到济南一定看你们，也请你们到保定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