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二连》十八 刘建身体瘦弱,看上去弱不经风。他走路内八,抽烟很凶,喜欢打篮球。可他意志坚强,独自负重前行。拉练中,我对他特别关照。每次宿营,我都安排他睡在我旁边,想方设法多给他盖点东西。晚上站哨,我带着他一起上岗。我就像大哥哥一样来带着他。因为他刚入伍就碰上大拉练,很多老兵说起拉练都是“谈虎色变”。他没参加新兵训练,就赶上大拉练。刘建是个好兵。能吃苦,一到宿营地,把背包一放,抢着干活给老乡做好事。他凭着顽强的意志走完了全程。我知道他的心思:这是他老爷子战斗过的连队。他只能增光添彩,决不能摸黑装怂!后来他到40火箭筒班当班长。他想复员回重庆,我想挽留他,他执意要走。我看他主意已定,我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军营一别了。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文滔送友情。 三十多年后,吕师长来京,我陪同老首长。老首长住武青招待所,刘建专程从重庆飞过来看老首长,他和老连长李荣珠的儿子李晋康(北京体育局副局长)一起来的。我与他相见。军营一别几十年,见面重逢鬓发白,两人相见未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虽然人老了,但我本质决不会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与二连》十九 我们一军是贺老总的老部队。重视战士的体质,开展体育活动,是我们部队的特色。军会组织召开全军运动会,各师团逢年过节都要进行球类比赛。 拉练途中,一到宿营地,团部来通知:“三班长到团部”。我当时是团篮球队的主力队员。接到通知,我即给副班长交代了班里工作,安排好住宿,我又往团部赶路。说老实话,当时确实很累,走了一天路,刚到宿营地,可以用热水泡泡脚休息了。我却不能,还要赶到团部打球。打完球再赶回连里,战士们都睡了,我第二天照样还要带着全班行军。确实很辛苦。我要比他们多走几百公里的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再说团部伙食比连队好多了,团长政委喜欢看篮球,机关干部,战士也爱看。一有篮球比赛,机关灶的战士早就忙开了,也把球队员的饭菜备好了。改善伙食,以解嘴馋,也是吸引我的一个重要原因。团篮球队走一路赛一路赢一路。我也是逢通知必到,一场不拉。每场比赛,球场四周围满了老乡,我们与当地的球队打比赛,场上气氛也十分友好,密切了军政军民关系,影响很大。 由于我超强度大运动量的付出,左关节水肿,我一直咬着牙坚持。拉练到了最后一天,部队拉到民权团部农场。走到半程,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我俏俏的跟副班长耳语了几句,让他带领全班行进,我随后就到。副班长要帮我扛东西,我坚决不让。我在连队后面跟进。团卫生队收容车上来了。那时我在师团部队已是知名人士了。很多人认识我。我要是上了收容车。那大名鼎鼎的二连三班班长可是屎壳郎坐轮船——臭名远洋了!我决不坐!就是爬,也要爬到底。苦不苦,想想二万五!累不累,想想老前辈!还真关用,来了精神,我坚持走到宿营地。我们全班族拥在一起。我们胜利地走完了全程。但从此也埋下了腿疼的病根。年终,我们三班荣立了集体三等功,我个人荣立三等功。 《我与二连》二十 潮长潮落。部队建设和发展,同一切事物发展相同也有高涨时和低谷期。 1971年——1972年,是我团多事之秋,发生了“一颗弹,一支枪,一根绳”的事。“9.13”我们全团紧急拉出营房,疏散到商丘近郊农村。我们都是全副武装,真枪实弹拉出去住宿老乡家里。 那时我们不知道国家发生了什么。随身带的武器,手榴弹和子弹都是实弹,全都放在老乡家。一天,我班战士熊友节,1971年兵,湖北人。他向我请假,要去一连看他的老乡。我批了他的假。 下午回来,他哭丧着脸,对我说:班长,出大事了,我在一连的老乡,因为他的老表(当时湖北兵找对象一般找老表)不想与他处对象了,他想不通,就在老乡家,把手榴弹拉响,压在自己肚皮底下,炸的血肉横飞惨不忍睹。说完嚎啕大哭!此事在当时当地影响很大。 这就是一颗弹。我再说一枝枪。那时全团只有一辆嘎斯小汽车。该车停在师部小车班,早出晚归。小车的使用权归团里,司机的编制归师部。但对司机的管理权不明确,这就造成了对这个“宝贝”管理的失控。当时我团开小车的司机姓李,1965年的兵,河南光山人,是穿着四个兜的干部。人长得很精干。他一大早把车开出去,对师说团里用车,晚上对团里说要把车开回师里。他是已婚之人,与商丘市多名女子发生了关系。事情败露,在师部小车班,用手枪自杀身亡。那时我们连手中武器全都放在班排枪架上,拿去使用易如反掌。但反而没什么事。不像现在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安全锁,监控系统等应有尽有。 再说一根绳。二机连一个战士戏弄骡子,被发现后有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之感,就拿了一根绳,凌晨吊死在马厩里。 这三件事,对我团震动很大,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那些不痛快不高兴的往事一般都不愿伤及,不想刺激伤疤。但历史是真实的。真实的回忆,能给人以思考、启迪和智慧。 那时是我们团建设和发展的低谷期。但幸慰的是二连却一如既往的向前发展,发扬猛虎精神,继续前行,书写新的光辉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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