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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鹰》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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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庚森 发表于 2025-6-8 17:0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44章 进步欲 军鹰入组织  归德府 西飞古商城   
七律:脱下戎装到地方,
男儿青春仍光芒。
军魂耿耿本色在,
志气昂昂使命当。
战鹰天空任翔飞,
鸿雁室内傲健壮。
信息电信同炽热,
无愧兵民一家旺
第1节  如愿以偿
多年的20多年后,我退役到省会郑州市电信局上班,多亏当年小学时期我这个“小老师”当得好,比我大十多岁的大姐姐学生——“嫦娥”女的帮助,她是郑州市电影管理站站长的爱人,在服装厂上班。我在她家住了十来天。因为当年快二十岁的她才上高小,八九岁的我是她的同班同学,且兼任她的“小老师”。
公元1968年,这一年,党和国家第一把手的接班人、红极一时的第二把手为了排挤与打击军队老干部,安排他的亲信与爪牙,以反帝、反修,准备打仗,保护老革命的名义,弄了个什么中央军委一号命令,把不听他话的老领导老首长,通通疏散到农场,干校,三线去劳动,学习,改造思想。对于一般基层官兵不知道错与对?思想倾向的是与非?都是一片混乱,没理出个头绪,难梳出个所以然。那就大举施行复员转业退伍吧!凡已经服役三年以上的,通通走了走了的。一时间,全军上下,似战云密布,如大敌当前。军令如山倒,战前大动员。军心表面上平静,实则思想混乱。老干部疏散,老战士退伍。那个能不在大战风云前夕听从指挥,执行命令呢?!谁敢在风头浪尖上退缩不前,犹豫迟疑?!否则就是扰乱军心,涣散斗志。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的一月前,因不喜欢当专职报导员,而提出要求,由“直工科”通信报道组回到了通信营架设连,但主要原因是看到同组高炮营来的一个报道员要回去解决组织问题,而与他产生了共同愿望,才想离开临时单位,而要求回原单位的。回到连队,由于连队生活与训练紧张,也忘了向支部提出入党申请。然而,不到一星期的时间,我又被抽调到文艺宣传队去编写演唱节目。地点在商丘县我入伍时进行新兵三个月培训的地方。呵,我又回来了。
在这里半个多月,我以架设连官兵旳生活,训练和施工情况为素材,创作出“对口词”“快板”和“三句半”等小节目。
然而,风云突变,在发挥特长,兴致勃勃的时刻,得到通知,我超期服役近两年,该退伍了。
临离队前,我利用通讯营总机室电话之便,首先给远在省会郑州市的大表叔去电联系,表叔让我先到自己所在部队医院停留几天;然后,我不失时机地立即与出差刚回来的老连长礼节道别。我与老连长的私人关系不错,打听到连长不忙,就鼓足勇气敲开连长的房门。虽是平常时间,但连长在外月余,又是即将离别。所以,我一进连长室,就跨步一个立正,行一个军礼,待张口结舌欲说什么?不想连长首先开了腔:“不用说了,知道你来要求解决组织问题的,快去写个入党申请吧!”
我听了,又惊又喜。惊的是:本意不是为此而来,是想与老连长说几句体己话,但一听到老连长关心起自己的政治生命来,还有入党的机会,怎么能不惊奇!喜的是:虽然入伍第一年就加入了团组织,可是后来几年里,像船到码头车到站——停滞不前,表现一般;同时,土改时家里被划成上中农,上学时随便填写,入伍时一直沿用下中农的出身,在强调阶级斗争、“忆苦思甜”时,还斑斑血泪诉解放前之苦,声声赞颂解放后甜蜜,‘四清’时公社出据外调材料寄到连队,才落实了“政策”,还原了上中农的出身。这样有意无意地也算是欺骗了组织吧!那还有勇气写入党申请书啊!此时此刻,临离队之际,老连长提及此事,又怎么不喜出望外呢!于是,便顺水推舟,就要离开连长室,准备去“完成任务”。
“等一下!”老连长又叫住道:“我很喜欢你的文才,前两年那个“七一”,你写的《只要党说一句话》什么的我看了几遍,感触很深,现在还留着吗?找来念念听听。我与指导员交换了意见,就凭这篇文章,你入党就八九不离十的。”
原来是1965年建党节时,在军报上发表的一篇杂谈《只要党说一声(前面已有此文)》。我把此文连同其他发表过的通讯报道、诗文、小故事等一并剪贴在一本杂志上,虽然与现阶段的突出毛泽东思想的政治气候有些距离,但对建国十六、七年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丰功伟绩有着肯定的歌颂。于是很快取来读给老连长听,与其说是念读,不如说是背诵。那真是声情并茂,朗朗上口:
只要党说一声……
“共产党,像太阳,照到哪儿哪儿亮……”是啊,自从诞生了中国共产党,灾难沉重的中国立刻出现了一片光明;漫漫黑夜的世界东方被人民革命的火炬所照亮……
……           ……          ……
“共产党,共产党,不落的红太阳。”党的声音是战斗的号角,是六亿人民的心声。只要党说一声,工农兵学商,拧成一股绳;只要党说一声,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就会乘龙跨凤;只要党说一声,我们就会把一颗赤心献给祖国、献给人民;呵,只要党说一声,我们就随时准备听候命令,痛歼美国侵略者,保卫祖国,保卫社会主义阵营,保卫亚洲和世界或平。
背诵完后,期待地望着老连长能说什么?老连长从椅子上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说:“好!好!写的好!读的也好!对党有着深厚的感情。要不是名额已定,要是我不出差,要不是你给副政委留下话,真想让你继续留部队干下去……哎!去写吧!”
我张了张嘴没说什么,退出了连长室。
一个钟头交卷——写好了入党志愿书;一天之内——办好了一切程序,我便成为中国共产党预备党员了,真是如愿以偿。当天晚上,老连长又透露个小秘密:“营党委会上提出你出身成分高些,我和指导员相继介绍了你连续两年被评为五好战士,咱们连队又在“三支两军”、抗洪救灾中荣立了集体三等功,你还同政治部宣传科的干事一起写了两篇通讯报道《万曲高歌颂大公》、《公字的赞歌》,分别刊登在地方省级以上报纸和军报上,也算为功臣连队增了色彩,说起来比一般士兵表现得要突出些,会上都同意了你的申请。对了,一家省报专门在文章的一旁登载了咱连战士向农民赠送毛主席像与像章的照片,还配有诗,听说是你写的,指导员在会上说起来,都认为你对毛主席、对党是赤胆忠心的,对“三支两军”是有贡献的,是支持左派的。那配的是啥样诗?我想听听好吗?!”
是我配写的诗,但编辑有个别改动。这是我的强项——记得、背得滚瓜烂熟,老连长要听要享受,我也在兴头上,于是小声地朗诵起来:
“千帮万帮,帮学毛泽东思想;
最重的礼物,送上毛主席像章。
毛主席啊红太阳,照得农家万代亮!”
我抑制不住激情,声音慢慢由小变大,最后一句像是在舞台上表演一样,放开喉头,声音传出连长室,惊动了自由活动的士兵。不知谁说一句:“听!结巴小秀才临走又来一首。

第2节 来也去也
说来也巧,我刚入伍时在商丘县新兵训练,退伍时又在此县编写演唱节目,真是与商丘归德府有缘分,来也匆匆到古城,去也飞速离此地。。
商丘县,明清时称为归德府。当时府县同城,城南四十里是谷丘之地。绕城河水自宋开宝四年至康熙四年,决堤水流入县府城内有十数次之多。
归德府城墙在原址筑土围城,于明朝正德六年(公元1511年)竣工。城墙四面共有9座敌台,形制大小不一,西门向南的第一个马面呈半圆形建筑,其余皆呈凸出墙外马头形。城墙角各有一处角台,形制相同,大小不等。城墙上城垛口3600个。城墙外3.5米为护城河,宽处500米,窄处25米,水深1~5米,绕城一周。护城河外550米处的护城土堤,周长9公里,基宽20米,顶宽7米,高5米。1996年,商丘古城归德府城墙被国务院公布为第四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在商丘县归德古城内,是中原省现存规模最大的文庙建筑,始建于明嘉靖三十四年至三十八年(公元1555年至1559年),距今已有近500年的历史。孔子周游列国时,曾在此讲学,后人为纪念孔子,就在此修建了文庙。归德府文庙位于商丘市第二高级中学老校区院内,前有畔池,并立有范仲淹的塑像。与全国其他各地文庙前殿后学(堂)布局不同的是,归德府文庙是唯一一座学堂建在大殿右侧的文庙,形成了左殿右学的独特建筑格局。
商丘县归德府境内,驻扎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独立通信营。营属通信、无线和架设三个连队。我曾是架设连的战士。
这天,通讯连总机室里。电话兵雷万夫正紧张地拿着插头,时而插进塞孔,时而又拔出。耳机戴在头顶,捂着双耳。收送话器几乎挨着口鼻,两片薄嘴唇不时地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频繁地应答着来话和去话……好不容易闲静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了敲门声。
雷万夫摘掉耳机,起身开门一看,原来是一起入伍的二楼架设连老乡尤典。
我进到里面,说明来意:“……想往省会郑州市我老叔那里打个长途电话?”
雷万夫点头并说:“可以。”我告诉了地址,老乡立马接通。电话里我与老叔讲了可能要离开部队的相关事宜……长途电话中老叔说:“正在门诊,我考虑考虑,再给你联系。”
打完电话,我说了声再见,出门就走。这才想到:“要不要钱哪?”
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老乡已经把机房门关上,并忙着去接续电话了。不过我自我安慰着:“按部队当时的规定,邮寄信件免费,盖个“三角章”就行。打电话啥规定?反正是公安部队医院,又是军人医生,可能也免费吧?”
自此,我在休息时间常到通讯连机房旁的一条小河边等着老乡雷万夫的传呼电话,有时是焦急地在河边迎风来回走动,更是盼望着老叔远方的书信?因为老叔的意见决定着我去留的关键。
早黎明,晚黄昏,夜梦中,我在等待着。我常想:电话中说不大清,又给老叔写了一封长信,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心意。
第二天是个星期日,我被批准单独上街买东西,他领了一个出入证,待走出营房,觉得没有什么好买的。三个多钟头的时间,索性沿着小河往市郊的乡村走走逛逛。
我一边顺着小河走,一边听着细细水流声当乐奏,轻微哼起了家乡的小曲情调:“想家乡,思往事,有喜有忧,且悲且愁,思索阵阵,难能想透。不知晓,未来事,运来运去,到底哪走?眺望远方,酸水心流……”
忽然,雁群掠过,高飞入云,我欲唤不能……啊,四野茫茫谁传信??长空雁阵你们留!我感叹:“可惜你们北雁南归到湖南衡阳,南来北去也只到雁门关呀!”
“雁儿!雁儿!……雁儿!听说你们南来北往常传信,但求你们为我传一封书信到省会郑州可好?”
“雁儿…雁…儿……你们展着翅膀飞,嘎,嘎的声音,似乎是哀鸣?是不是为我传信有难处?”
“一字阵,人字阵,我想加入阵中?一往有情‘一字阵’;人情味浓厚‘人字阵’,翱翔在青天多自由。你们的情味在哪了?你们的厚重咋表达?”
我遗憾:“你们北飞南归,我要的是去西边传递书信,你们去不了,不能为我分忧,我还是徘徊无计心焦急呀!”啊,大雁,竟能在天上排阵成行?是全靠领头雁吧?小燕是对对起舞,蝴蝶是双双飞翔!大雁啊,你们能有一个下来替我捎封信该多好哇!”
我心里默默叨念:啊,大雁!你们也被叫作鸿雁。在社会上,在人们心中,鸿雁是书信的代称,有时被代称邮递员。何以“鸿雁”代称书信和邮递员?是出于汉朝苏武牧羊的故事。苏武出使匈奴,被单于扣留,后通过鸿雁传出信儿给汉朝,单于无奈,又把苏武放回。后来,人们就用鸿雁比喻书信和传递书信的人。
啊,我哼曲望雁忆苏武,又想起了《苏武牧羊》曲。我在读中学时,音乐老师教过,索性小声唱起来:
“苏武留胡节不辱,雪地又冰天,苦忍十九年。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心存汉社稷,旄落犹未还。历尽难中难,心如铁石坚。夜坐塞上时闻笳声,入耳痛心酸。转眼北风吹,群雁汉关飞。白发娘,望儿归,红妆坐空帏。三更同如梦,两地谁梦谁?任海枯石烂,大节不稍亏。终教匈奴惊心碎胆,共服汉德威。”
两千多年来,苏武崇高的气节,成为中国伦理人格的榜样,成为一种民族文化的心理要素。我也被鼓舞着。
从“鸿雁传书”到书信来往和电话交流。替古人担忧?又为自己犯愁?第二天,老叔来电话了,让我火车票买到郑州市,暂停一段时间。接着信也到了,写明了暂住地址和联系人。是啊!
思信心切沿河走,哼曲水声当伴奏,
鸿雁传书想苏王,古忧今愁暂来凑。

第3节  暂栖省会  
我怀着既兴奋且遗憾的心情,带着简单的行李与档案,乘坐上前往省会郑州的火车上,到自由王国里闯荡去。时值公历三月初,倒春寒风吹飘着纷纷扬扬的满天大雪。列车沿着陇海铁路自东向西飞驰着,铁轮滚滚,隆隆声响,盖过了西北风的呼啸。虽然风大车速快,但一节节车厢上面仍堆积着一层层不薄不厚的冻雪。此刻,不知怎的,座位旁车窗玻璃上突然折射出我的身影来,只见我身穿整洁军装,乍看上去像个年轻的军官模样,不过瞬时间就消失了。我索性掏出小镜子,攥在手心里,暗暗地自我审视:头大脸园,皮肤白净,眉淡,眼不大,鼻不高。再站起来打个呵欠,伸一下懒腰,低头端详自己,是缺少点军人的威武,倒有些文弱书生气,值得庆幸的是,刚入伍时身高才1.63米,不到半年就长到1.72米的个头儿,而且身材敦实。大大感谢部队伙食好,营养充分,活动量大,锻炼机会多啊!这就是我呀,18岁入伍。年龄已到22岁了……我这样看着想着找照着。尽管是坐在硬位上,巨轮的响声仍像催眠曲,颠簸的晃动如同摇篮,把几天来的困意都调动起来了,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睡去——
……退伍动员会上,营政委说:“卫生所三个卫生员要走两个,营部三辆汽车三个司机也要走两个,留一个司机应付局面……”我已服役四五年之久,列在退出现役名额之中是理所当然的,自我审视也没有在部队再干下去的条件。命令既出,政策严格。那里来的,就回到那里去,1968年的这一特殊年月,部队几乎没有负责帮助安排工作的余地。怪之怪我没福气,然而,到了第二年的1969年退役战士,部队就能够给介绍安排到地方的工作了。
……大脑重复运转着……入伍以来,每年都有两篇以上短小文章刊登在军区小报上,还不时的有点滴小作品见在军报或地方报纸上。有这一点特长,临退伍前,独立通讯营副政委,路遇时还专门与我打个招呼:“继续留队干吗?”我没有同意。一则不想再过连队的紧张生活,二则有自知之明,那就是有点口吃,加上舌头稍有点失去尖端,吐字不清。说话急了,有点小结巴。声音小了,像蝇子嗡的一样,让人听不清楚。大声说起话来,一镢头一块,像吵架似的,给人印象不好:“不就是能写点小文章,骄傲自满,不愿与工农兵相结合。”所以,他平时不爱讲话,连队里就有人说他思想不开朗,高中生当个电话兵,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闹情绪呗!政治学习,不得不表态交流思想;班生活会,班长点名发言,一开腔便是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偏又像写文章念书一样,词汇堆积,班、排、连首长说是小资产阶级意识,小知识分子习气;农村来的兵不耐听,说我是拉屎不起来——闻(文)哩!哎!落个与工农兵不能打成一片,真是有口难言。算了!在部队也干不出啥名堂,就平静而干脆地回答副政委张旺明首长:“还是走了吧!”
顺口而出,欠加考虑,以后又觉得有些后悔,但悔之晚矣。
我抑制不住激情的心情,完全沉浸在梦中的回忆里……只听列车‘逛荡’一声,随即减慢了速度,把我从回忆中唤醒……同时听到广播员的声音:“郑州火车站到了……”
我把军用包挎在肩上,取下行李架上的高丽纸箱,由于用力过猛,只听‘咔嚓,一声,别在左胸兜中的退伍纪念钢笔与行李架杠木相撞,笔帽被挤破裂出一道缝,这是吉?是凶?不得而知。因为是纪念品,不便扔掉,就顺手取下来,放进左边下面的衣兜里,打算保留一辈子。但从此以后,便下定决心不再自备钢笔写字了。好在中国共产党党员介绍信与象征第二生命的个人档案完好无损地保存在箱子里。
我匆匆下了火车。此时,刺骨的寒风,仍然劲吹。鹅毛片的大雪,纷纷飘落着。车站内依然人流如织,十分拥挤。我虽然是第一次来郑,但凭着表叔电话中所提供的路线图,很快找到了郑州市电影管理站的方位。表叔的姨父是站长,我打算先在这里落脚。
郑州市电影管理站位于本市电影院的后院,影院大门开在郑州市黄金地段二七路,门牌是二七路一号;影院南面是二七广场,广场南面是郑州市第一街——德华街(当时的二七路与德华街统称为二七中路)。广场东面是西大街(当时称解放中路),往东延伸是东大街(当时称解放东路);广场西面是解放路(当时称解放西路)。紧靠影院北边有一条20米长的东西死胡同,影院的一个小边门开在胡同的东尽头,一扇木门的左侧搭着门了吊,没与门框上的门鼻勾连,一般也不上锁。小门斜对面的一间房门左侧挂着一个白色牌子,上写:‘郑州市电影管理站’八个黑色的黑体字,色泽已退,白板黑字均有油漆脱落的斑点。它的左右是十多间不规则的平顶房,围成一个小院。小院门朝东开,与影院的后门和大门贯通。不演电影的时候,影院前后门与电影管理站小门统统关闭,只留下小边门供工作人员出入;一放电影,影院大门让看电影的人进入,四门同时打开时,也就是电影散场时。
大雪纷飞的农历二月早上,没一个人影,感觉使我推开影院和影站仅留下的这扇虚掩的小门,走进小院。根据表叔的介绍,门边挂着站牌的屋子,既是表叔姨夫的办公室,又是家了。一家四口,除了表叔的姨妈,还有两个上中学的表弟,这个年月,学校不正规,学习不下去,姨父又是个小当权派,隔三差五地接受批判,姨妈就把两个表弟送回老家农村闲居了。
我来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只听里面一个女声问道:“谁呀?” 我断定这就是表叔的姨妈,我称表姨奶了,于是亲切的地答道:“姨奶请开门!姨奶开门吧!”接着又自我介绍:“我是老家人,刚从部队回来的,是在省军区医院当医生的——您的外甥周国昌的表侄子呀!”
“谁呀?谁呀?”姨奶好像没听清楚似地又发出询问。
我提高嗓门,又一次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好一阵子才听到开门声,第一次见面,我更是亲热地唤一声:“姨奶,您好!”
从外表上看去表姨奶似乎是40岁出头的女人,中等身材,黄白色的脸,浓眉黑发,一双深邃的大眼睛,透着神气。遗憾的是,像是患过大病留下了后遗症,走起路来两手后叉腰,腹部前拱,背部后倾,一晃一晃的,双腿挪动得十分艰难。乍看到一个着装整齐的陌生军人进屋,红色的帽徽五星闪闪,红色的领章红旗飘飘,就够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当突然听到叫她‘姨奶’,而且,是一个比比她小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军人’,顿觉得面红耳赤,心像是在跳,不知所措地——是应答?还是不应答?又是怎么个应答法才合适呢?
需要说明的是我的的奶奶与我表叔的父亲是亲姐弟,兄弟姊妹五个,我的奶奶是大姐,表叔的父亲最小,排行第五。老五一生下来,母亲就没有下奶,恰好大姐早半月生了个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比表叔的父亲虽大十多天、但辈分却低一辈。姐姐心痛最小的弟弟,就含辛茹苦一奶同喂舅甥俩,舅甥俩同岁,又同吃我奶奶的乳汁一起长大的。这样,不但姐弟俩的关系很好,而且舅甥俩也相处得十分融洽。就说姐弟俩吧,当年姐夫去世不到半年,外甥也英年早逝。不久,姐姐突发脑中风因治疗不及时落下个半身不遂的后遗症,弟弟又当姐姐家的顶梁柱,又无微不至的照顾卧床不起的姐姐,三伏天曾给姐姐摇扇,三九天常给姐姐暖脚,把屎把尿、端屎端尿也是常事。一次,听到一个治疗偏瘫的方子,就借一辆旧自行车到八、九十里以外的邓县城内求取,由于车座破旧,回来后一看屁股上磨出了一个血泡,姐姐知道后心痛得流下了眼泪。
再说舅甥关系吧,亲舅如父子,这舅甥俩年岁相当,吃一奶长大,情同兄弟,舅舅加兄弟。当外甥去世时,舅舅情、兄弟谊——两种情谊都失去了,做舅舅的不觉双悲交加,哭得死去活来……外甥留下的妻子、儿女五个和老母(舅舅的老姐姐),他都倍加照顾与关怀。并嘱咐下一代要经常往来,相互有个照应。由于舅甥俩十七岁时同年结婚,相继生子。因此,舅的儿子周国昌与外甥的儿子,也就是我,年龄相差一岁。如今,周国昌在部队当上了医官,小他一岁的我离开了部队,做表叔的周闽昌打算为表侄我在省会郑州市活动活动,谋个工作岗位。表叔这个想法没明说,表侄心里也没什么弯弯绕,不知道天又多高地有多厚?也不知道省会是个什么样子?只是想着离队了就要回家,表叔让他到姨奶家逗留逗留,小住几天,见见面,说说话罢了。于是就中途下车,摸到表姨奶家来了。
表姨奶就是表叔的姨妈,也是表叔的母亲,我管叫舅奶奶的——拐弯抹角就称她为表姨奶了。要说是唤她姨字辈,突然间还能接受,但被称呼姨奶奶,她是感到不好意思,好在早就明白这一层关系,虽说不是直系亲戚,但比直系亲戚走的还要近。于是,便很快镇定下来,温柔地:“哎!”了一声,招呼表孙我进屋,显得很热情。这当儿,我扫射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大约15平方米的房间,横放着一张双人床和竖放着一张比双人床窄但比单人床要宽的中宽床。两床之间放着一个姜黄色的两斗桌,已把房间几乎占去了三分之二。靠门的一边放着一个橱柜、一个简易书架和一张小餐桌。桌旁放着一个铁制煤炉。屋子里除了中间一米来宽的人行道,连角角落落都放满了应用杂物,这就是站长办公室兼住室。在拉家常时,小姨奶告诉我站长姨爷还没有被‘解放’,姨爷的老父亲有病,带着两个儿子回老家探望去了,目前这屋里只有姨奶一个有病之人居住,我顾不了许多,按姨奶的安排在她的两个儿子的‘中宽床铺’上歇息。就这样,刚刚退伍还没到家的我暂时在省城里住了下来。
一天一夜的相处,我与小姨奶可以说是无话不谈了,总感到小姨奶像小时候的一个人,后经家常里短的交谈,又通过上初小与高小学习时的回忆,原来小姨奶竟是上高小时出走的刘嫦娥啊!那时候靓丽的大姑娘大姐姐,现在却是大病过后留下行走困难的后遗症,虽相貌轮廓依稀可见,但已呈现人老珠黄的憔悴形象,难怪我认不出来。而我呢,也从一个小娃娃长成人高马大的退役解放军战士了。进一步得知:当时一起出逃的对象徐吴刚意外夭折,辗转认识了在省会工作的同村异性现在的表姨爷,结为连理至今。不过已改去了“嫦娥”的原来名字,也完全失去了当年扮演“陈世美”角色的风度了。这一说透,表姨奶把表外孙当成亲孙孙了,又兼十多年前的小弟弟、小老师,真是亲上加亲,情中添情。

第4节  只争朝夕
头两天闲的无事,游玩省会的花园,逛逛商店,帮姨奶做些家务杂事。第三天晚饭后表叔来了,我与表叔聊了一会天后,得知档案自带后表叔周国昌{常叫周大叔}}才说出了心里话:“噢!这是个好条件,也可以创造出个好机会,能在这里找份工作就好了。多住几天,出去走走看看,打听打听情况……”
一语起浹漪漪。表叔周国昌的话勾起了我对人生、前途的思索,几年的军旅生活只知道服从命令,叫干啥就干啥,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老三篇》的顺流倒背,其中的思想内涵指导着我的行动轨迹,听领导的叫离队就离队,叫回家就回家,像是吃家常便饭一样。尽管营部部副政委张旺明说继续留下,那只是路遇一说,没有正式谈话。指导员说给县武装部写了推荐书,让安排安排,我也是听了听没当回事儿……几天来,我凭着在师政治部直属队工作科学会的骑自行车本领,由小姨奶出面借来了电影院跑片工人王师傅的自行车,奔走游逛,省城的繁华景象,胜似各个地市,比我所在县城更是强得多多。回到县里,安排不安排还是另一码事儿,此时经表叔这一点拨,我开始真的“活学活用”了,当下铁了心“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不怕牺牲,去争取胜利”,想方设法也要留在省城,与表叔做个伴儿。
这一年,退伍政策特别严格——那里来回到那里去,部队几乎没有介绍推荐安排的可能,因此,我跑退办、找熟人、想办法、瞅机会,几天下来,柳树开花——没结果。上一批的退伍军人地方上大都安排了工作,(第二年的退伍军人也成建制地安排到了‘三线’建设上——这是后话),赶到今年这个不利的节骨眼上,机遇不好,自认倒霉:“当了五年兵,白干了不成!”此时,我真正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茶饭难咽,闷闷不乐,不时地唉声叹气。
第五天,我胡乱在姨奶家吃完了早饭,不愿将内心的痛楚与脸上的愁容让小姨奶觉察到,便说了声:“出去转转!”就盲无目的在大街上闲逛溜达。突然间看到了“郑州市人民武装部”的招牌,就走了进去,来到接待室,一名接待人员正在向一个来访者解答着问题。一个“绝好”信息的现行政策……”
我不经意地听到这个信息,先是一怔,后暗暗合计:“有病乱投医,有事抓时机,这也是一线希望,我何不在这方面下点工夫呢?啊,今天算没白出来一趟,得赶紧回去与姨奶和表叔一块商量商量。”于是不再听下去,悄悄地退出了接待室。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真是‘活学活用’了毛主席诗词,一定要抓紧时间落实此事。因此,一走出武装部大门,顺着原路返回,管它什么交通规则的,能走捷径的尽量奔跑过去,闯红灯、穿越各种车辆间隙……幸好是非高峰期,值勤民警管理不严,我一路小跑,很快回到了郑州市电影院,与把门的打了招呼,穿过黑暗的放映大厅,无心观看反映抗美援朝的战斗片《上甘岭》激战,旋即来到了电影管理站小院。看到残疾的小姨奶正一颠一跛艰难的来回散步,忙过去将她搀回屋里,扶在床帮上坐定,心虽急而表情从容,不忘给小姨奶倒杯开水递过去,待她喝了一口、心平气和时,我才神秘而又不好意思地将刚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是吗!”小姨奶面带喜色地说:“好,我可以为你张罗张罗。”
“谢——谢——姨——奶——奶——了!”看到小姨奶真心为自己留下来着想,激动地又开始有点结巴了。
“傻小子,自己人,谢什么呀!”小姨奶对这个憨厚可爱又带点结巴的表外孙子表现出十分热情。
我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可眼眶里似乎快要涌出湿漉漉的东西。
就这样,在一个星期里,小姨奶为大外孙子又做了一件好事。
好事有好果子吃,不但,奶奶与舅爷的姐弟情传给表叔与我的叔侄情,而且更加深了一层。从而演绎出在南阳全地区千多名退役人员中独自脱颖而出,离开山区的穷乡僻野,在省会大城市安排个吃皇粮的正式固定工作。这结果的关键因素是第二件好事的办成。
这就是表姨奶给介绍了另一个女子帮忙。小姨奶于去年住院期间,认识了一个病友叫李均实,她在郑州市物资局上班。交际广,人很热情,她临出院时给表姨奶留下家庭住址,让我去找找她试试看。”
次日上午,我又借米了电影院王师傅的自行车,按照小姨奶提供的线索连问带看,找到了东西大街路段,一条街上,大都没有门牌号,隔三差五地出现几个号牌,好不容易在拐弯处看到了49号,嘭!嘭!两声敲开了门,开门的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请问奶奶,李均实李阿姨在家吗?”我以十分尊敬的语气这样问道。
老奶奶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心想:“咋啦,人不在这里住?”于是,使掏出记事本,再仔细一看肯定地说:“这是西大街49号吗?”
“小伙子,你说什么西大街49号?”老奶奶歪着头,手摸着耳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
“这不是西大街49号吗?”我疑惑地又问。
老奶奶这才肯定自己听懂了对方的询问:“不,这是北下街49号。”
我意识到自己是走错了路,找错了门,歉意道:“老奶奶,对不起,打搅了!”
初来乍到省城,口语略有差异,又不便多向路人打听,我埋怨自己凭印象探路找人,当然是倒霉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奔波,没有找到。
下午,我没有骑车,而是全副‘武装’出来寻人,重新戴上了红色的帽徽红领章,很是惹人敬仰与钦佩。并不再闭口闷找,而是见人就问,尽量说普通话,首先找准了西大街这条道,几经询问与探路,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人家。一敲门,一个漂亮的女子开了门,我马上礼貌地问:“李均实李阿姨住在这儿吗?
那女人打量了一下戎装整齐的我,爽快而甜美的答道:“我就是。”
“我就是”三个字,干脆利落,一出现就散发出一股特有的香味,乍一看,也有那么一点点似曾相识的微小痕迹。好一个女子,根本不像小表姨奶所说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从苗条的身材与白净的脸庞上看,找不到一丝鱼尾纹,就像是一个还没婚配的年轻大姑娘,穿一件中式对襟薄棉袄,套一件时髦的花格单层外罩,留着一头齐耳短发,浓黑的眉毛下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两个白里透红的脸蛋中间隆起一个较高的鼻子;红润的嘴唇一张,露出满口排列整齐的好看的牙齿。与其说唤叫李姨,倒不如称她大姐,就是当我的妹妹,也委屈不了我这个着土黄色军装大兵的尊容,也小看不了这个从穷乡辟野出来的仍土里土气似乡巴佬的农民儿子呀;也不能说就是有意抬高与夸张她的年轻、美貌、风韵、靓丽。从表面上看就是这样,是抹不了的客观事实啊!
这第一印象使我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好感,当然就马上说出了小姨奶的姓名。对方一听,相信一个年轻的军人不会说谎,立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轻轻抚摸一下我的手背,又顺势握住四个手指往门里一拉,侧身将我让进屋里。这一抚一拉,显示出长辈对年轻军人的温情、理解与爱戴。倒使我心脏猛地一跳,浑身微微一颤,在不好意思的复杂心理下,突发朦胧的奇想,李阿姨的出现,不正验证了那个“绝好”信息——现行政策的未来吗?
李均实李阿姨的住处,是一间长方形的临街小屋,与小姨奶住的那间差不多一般大,也放着一张双人床和一张单人床,两床之间放着一张桌子,桌两边放这两个靠椅。分宾主坐定后,便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李阿姨,我虽然还穿着军装,其实已经退伍,经表叔牵线来到本市后,暂住在小姨奶家,想在这找一份工作,经多方联系还没有一点眉目。当得到‘转业和退伍军人的xx在本市有正式工作可以安排’的信息后,表叔和小姨奶忙活了一阵没有什么结果,小姨奶想到你这个以前的‘病友’,让我来求阿姨帮帮忙!”
好一个热情的女人,似与我有天然的缘分。听我这么一说,没有一点推辞和为难的意思:“中,咋会不不行呢!我联系联系熟人试试看。”她看了一下手表接着说:“才九点半,我也没啥大事,现在就与你一起到你小姨奶家商量商量!”
我喜出望外。回到姨奶家商量的结果是再到“退办”探探信息。
第二天中午,我领着李阿姨往市退伍办公室走去,我跟在她的后面,那走路的姿势,有戏台上旦角的点滴套路,好像在哪见过?我跟着走着回忆着,不多时就来到了位于部州市大酒店的退办。正好遇上了在‘退办’上班的一个熟人,李何姨把他叫到一个僻静处说明来意,熟人小声告诉道:“只要原部队能开个介绍信,证明一下……我们就好接受了。”
绝好的机会,小姨奶和李阿姨都主张我回部队一趟。一开始我感到非常畏难,但但又一想,怕啥理?既然两位前辈都同意自己再到部队走一趟,自己的事,自己不出头,自己不大胆地去试一试能行吗!”想到这里,一个更大的诱惑在鼓舞着我:“……几天来,省会城市的各种生活习俗,繁华的街道,高大的楼房,琳琅满目的商店,五颜六色奔驰的车辆,川流不息的人群,打扮得干干净净的青年男女,那都比农村优越的环境……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山乡辟野的我有多大的吸引力啊!何况,两位前辈也有意挽留自己能够在她们身旁。不去,便没有一点希望,去了,说不定还有一丝可能,干脆去吧!” 于是,我看了看二位长辈,满怀信心地说:“行!那我就回部队一趟。”
为了到部队有一个见证,同时进一步与李阿嫩投资感情,我打算让她的小儿子一同前往。先试探着请求:“姨!请小弟弟陪我走一趟,好吗?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表示同意道:“待会儿问问儿子看他去不去?还是个小孩子从未没出过远门呀!”
原夹,李均实是本市的老门老户,丈夫也是部队转业军人,现任市五金交电公司副经理,膝下一女一儿,分别在高中与初中上学,因“停课闹革命”都在家闲居。一家四口,从“文革”开始批斗当权派以来,为逃避运动,当权派经理便被索阿姨以有病为名长期躲进了医院;这四口一家,分为三派,父亲是当权派不提,女儿是保守派,儿子跟着母亲稀里糊涂地当上了造反派;女儿时不时地到学校里跑跑、闹闹。这宝贝儿子被视为掌上明珠,别看十二三岁了,毌亲怕他到学校里出事,管得很严,她到那里,就让儿子跟到那里,在家里闷得好慌啊!小家伙一听说要跟新来的大哥哥到部队看一看,一百个同意,蹦着跳着过来拉住我的手欢天喜地说:“高兴死我了,早就想出城玩玩,透透空气,这下子又坐火车,又要到当兵住的地方看看,好过瘾啊!”
这一去,没办成事,游了些名胜古迹,便回郑了。也就在这时,表姨爷从乡下老家看望父亲回来了。说对立方的头头提出意见,不应该滞留无关人员。无奈,我就去李均实李阿姨家住了。第二次李阿姨亲出马,又兼副参谋长的夫人与文化科长遗孀从旁敲边鼓,总算办成了。经郑州市退伍办公室介绍,专业对口,我被分配到郑州市电信局上班了。
这天晚上,我邀请小姨奶和李均实李阿姨连同大表叔,到省会大饭店致答谢餐。我首先站立举杯:“谢谢姨奶,先干为敬。” 我先给辈份大的郑州市电影管理站的表姨奶敬酒致谢,仰脖喝又说:“姨奶请!”姨奶喝下。轮到敬谢李阿姨,“阿”字刚出口,李阿姨立即以“手语”表示,口语顿出,指着小姨奶:
“慢!慢!她比我大一岁,你叫她奶奶,叫我姨姨,我吃大亏了,那不行,你不改口叫我奶奶,就不接受你的敬酒!”
“大一岁,就大一辈!”小姨奶辩称。李阿姨立即接道:
“咱曾是同室病友,姐妹相称,没几天你就长一辈,不行!不行!”
“就行就行!”“不行!不行!”……两个半开玩笑地争论着。
我看看表叔,他笑咪咪看着她俩争执,不予理睬。
我只得打圆场:“好!好!我叫我叫!”李阿姨把脸从小姨奶那边转过来,我敬道:“李奶,好奶奶!”
小姨奶还想占便宜:“好,我仍是大奶……”李阿姨瞥了她一眼,没再搭腔。
我心里叫苦:不一会儿,就多了一个奶奶。一个比我大13岁,一个比我大12岁,我完全掉到孙子辈里了。
最后给大表叔敬酒,他比表侄子我只大了一岁。以后两个奶奶的闺女与儿子,我只能在大面上称之为姑姑与叔叔了!虽然辈份上吃亏,但却得到了有工作的最大实惠。

  • TA的每日心情

    2015-8-20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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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李建伟 发表于 2025-6-9 12:56:2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集有意思,都是郑州的事情,那电影管理站,那电影院,那二七广场,那退伍办公室,还有那西大街,俺都熟悉,要是俺带着你找人,不用走弯路,
    这一集俺结结实实看了一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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