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而立之年 引子 我的而立之年是一九七四年,也是我入伍10周年(我们算64年3月的兵)。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人为影响,我的而立之年却使我进入了从军的低谷之年。 我是个相信命运的人,遇事都讲究认命。我们家乡流传这样一种说法:一个人“注定只有八角命,走遍天下不满升。”也就是说,一个人的人生是先天就决定了的,你再努力也是白搭。这句话虽然具有消极性,但是也有积极方面,劝人面对人生的前途适可而止;学会随遇而安,不要过于苛求自己去追求虚无飘渺的人生目标。这句话对我影响很大,以致至今不忘。 军人是以服从为天职的。特别是我们这代军人,大多数人是把自己的命运跟组织联系在一起的。组织的需要就是自己的意愿,组织的安排就是自己的决定。用官方语言来说,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部队不是有句挂在嘴边的话吗?“革命战士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吗 ?还有一句“用你修厕所,决不上屋沿。”一切服从组织安排,事事听从领导指挥。从来不讲条件,也不计较得失。这并不是境界高,而是当时流行的思维方式。凡是那个年代过来的军人,有几个能够违背这个信条呢? 说来事情就是这样的滑稽,领导安排我到二炮连去代理连长,带着百十号人到开封农场种水稻。正在我“与地斗其乐无穷”,甩开膀子同战友们大战在布满盐碱的稻田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精力去考虑自己的事情,一味地想着如何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但是,这时却有人在全神贯注地琢磨你的个人事情。这就是有人常常说的:“有的人是专门琢磨事的,有人是专门琢磨人的。琢磨事的老是被琢磨人的摆布,琢磨人的老是有机会决定那些琢磨事的人的命运。”当你把任务完成的时候,他们的决定也就形成了。要说是卸磨杀骡,似乎有点太难听;如果说是兔尽弓藏,也不尽然。但是客观事实有时候不得不让人往上面去想。 机关的战友知道要安排我转业,出于保密他们不能跟我透露,怕闹出点什么麻烦来。毕竟那些能够决定参谋们的命运的人,是不能招惹的。但是,连队的战友们可不这么想。他们的消息本来就是有人用来吹风的,即便领导知道了也没有什么责任。于是,有的战友就告诉我:司令部决定你年底转业,问我是否知道。我刚从开封回团怎么能知道团里的事情呢?好心的战友劝我找人活动活动,或许能够有所转机。他们知道我爱人在农村,需要解决户口问题。我还是那句话:“革命战士一块砖,领导决定说了算。”没有理会这件事。 当部队都出去拉练的时候,因为我是内定要转业的人也就没有让我参加,等待年底宣布转业。当年正好机炮分队的骡马没有参加拉练,我的任务是组织骡马训练。这应该是炮兵参谋的本职工作。我刚把骡马训练计划做出后,留守的领导给我安排了紧急任务:送一营到沉湖农场劳动。心想这可能就是我从军的最后一次任务了,说什么也得完成好,应该对得起我十年的军人形象。 没想到就在我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事情发生了变化,参谋长换人了。新参谋长上任前当然要找司令部部门领导了解情况,不知哪位股长把司令部当时的情况,以及我的情况统统都向新任参谋长反映了。参谋长有权决定司令部人员的去留,于是顶着压力就决定把我留下了。 人虽然是留下来了,但是问题并没有解决。围绕那些无聊的顼事也是无尽的烦恼。好在我是一个淡薄名利之徒,只求干好自己的事情问心无愧就行了。无需关心那些烦恼的事情,自然烦恼也就少多了。 如是才有了“十年参谋无人问,一旦调动众人惊,好人自有天照应,算计别人毁自身。”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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