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泅渡大沙河

这一天，我们徒步行军到达平顶山下，前面一条大沙河挡住了去路。部队根据“遇到什么地形就组织什么训练”的精神，就地组织对武装泅渡的探讨、研究。

为了解决武装泅渡这一课题，安排了7天的探索和准备时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必须以适应越南水网密布的特点，组织对部队全副武装的泅渡训练，同时进行一次近似实战的演练。武装泅渡的条件是在没有任何渡河工具的条件下，不得运用民间任何物资，只能利用部队自带的就便器材泅渡过河。

部队过去没有组织过正规的游泳训练，只是在出发前进行了一些体验性的训练。大部分战友来自北方，根本不识水性，俗称“旱鸭子”到了水里就成了“铁称砣”。甚至有个别的战友还害怕水，不要说泅渡，就是游泳任务也无法完成。因此连队一面组织这部分人强化适应性训练，一面组织武装泅渡方式的研究。

面对武装泅渡的任务，我们炮兵连把训练的重点放在了集体泅渡上，对个别战士进行强化熟悉水性的锻炼的同时，把集体泅渡的课题放在主攻方向。

为了解决集体武装泅渡的问题。连队广泛发动群众，群力群策出主意想办法。根据大家的建议到水里去试验，抛弃不实用的措施，保留切实可行的方案。然后根据炮兵分队的特点和实际情况，制定了万无一失的实施方案。

当时战士所携带的只有自己的背包、雨衣和生活必须品。大家就在这个范围内想办法。我们首先想到的是每个战士都有一件雨衣。当时战士的雨衣是没有袖子的，能够包裹背包。特别是每个班还有两件改进型的，展开时是一块四方形的雨布。雨衣一面有防水胶，另一面是帆布，它可以防水渗透。我们用来包裹背包，由于背包是棉花放在水里浮力很大，可以带着不会水的战士过河。如果是步兵各自为战，这样问题就解决了。我们是炮兵，我们的火炮也要过去。必须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当时我在炮兵班，有骡马、火炮和弹药。除了考虑人员的分配外，还要考虑骡马与武器。骡马会浮水，过河是没有问题的。鞍具也可以由骡马驮上，但是火炮就不能让骡马驮。一是骡马在水里不能负重，二是武装泅渡是在战斗状态下进行，随时要准备射击。如何让火炮保持随时进入战斗的状态下渡河就成为了难题。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大家想起了利用炮布。我们每个班按战备要求携带了两块炮布，平时用于雨天行军时盖火炮和弹药，宿营时给骡马遮阳挡雨。炮布也是方形的，炮布具有防水性。于是运用班里现有的炮布包上骡马的草料，捆扎成长方形，利用草料的浮力把火炮架在上面，由4名战友负责，2名在后面推，2名在前面拉。这样不仅可以过河，而且有了紧急情况可以立即组织射击。弹药也如法炮制，用战友们的背包裹上雨衣捆扎在一起。这样，除了牵骡马的战友外，其他的战友都派上用场了。

由于游泳训练时间有限，不是所有的战友都能泅渡。班里专门安排他们去牵马渡河。军马会浮水，不会游泳的战友可以扶着军马的鞍具，这样把他们带过河去。

经过一周的训练后，全连干部战士对此次武装泅渡做到了心中有数。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面对滔滔江水，全团以营为单位分四个地段同时渡河。战友们提前做好了武装泅渡的准备工作，只等一声令下便立即行动。

上午九时，只见三颗红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冲锋的号声响彻云霄。只见前卫部队的战友一个个好似离弦之箭冲向河中，那种“万箭齐发”、“百舸竟渡”的场景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先头部队上岸，后续部队紧跟而上，大沙河展现出从未有过前赴后继的壮观景象。正式渡河的时间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全部通过了。我们终于把汹涌澎湃的大沙河甩在了后面。

武装泅渡中，战友们各自利用自己发明创造的就便器材渡河。其方法可谓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就是这些土办法把战友们送过了大沙河，就是这些土办法把所有的武器弹药运到了对岸，就是这些土办法把携带的物资渡到了彼岸。这些方法在当时的训练教材上是找不到的，是全团的战友们集体智慧的结晶。

二〇一一年三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