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黄芝山

（十四）

经过原来二营的驻地，我们很快就到家从前的家属院。这个家属院曾经住进了我们全团安家干部的家属和司令部、政治处以及后勤处的机关干部。

从前家属院里面有一个机关食堂，供机关干部战士就餐的唯一场所。机关干部平时的就餐都很正常，唯独在节假日每天只吃两餐，实在难以满足大家的需求。于是，有些“单身汉”不得不想办法自己用电炉子开“小灶”，自己煮点鸡蛋面条什么的缓解一下饥饿之苦。

特别是在春节期间，连基本的温饱需要都会有问题。通常情况是大年三十的晚上，机关食堂会把首长和机关所有人员集中在食堂高高兴兴地吃年饭。可到了大年初一以后，那些“无家可归”的机关人员就食堂有什么就吃什么了。因为春节放假，食堂的炊事员也要轮流休息，值班的炊事员很少，所以通常是怎么简单就怎么做。吃剩饭、下面条应该是家常便饭，如果出外下午三点半没有赶回来，那这天的晚饭就泡汤了。

好在机关干部每到春节都要安排部分休假。还有一部分安家的干部和家属来队的干部也就在自己家里与家人共享天伦。只有那些尚未安家的“单身汉”们才在食堂就餐。有的股长们看到自己部下在这里过年实在于心不忍，便请到自己家里撮上一顿，临时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个别干部开始打起了“游击”， 有的回到自己曾经的连队去蹭一餐，也有的跑到来队过年的老乡那里去找饭吃。这才是名符其实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上次到黄芝山时，家属院用石头砌成的院墙依然完整地矗立在那里，只是多少年来不曾修缮，显得有些破败不堪。但是这次来可是大大改观了，石头砌成的院墙早已是不见踪影了。靠外墙的部分已经被高大的围墙所替代，靠营区内的院墙全部撤除了。

曾经熟悉的家属院已经面目全非，根本无法找到从前的印迹。就连上次还立在那里的四栋家属房已经不翼而飞。原来家属院梯形结构的地形已经彻底被改变了，除了中间在一条直通的道路外，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茂密的景观树木。我们来到这里，立即被这里的风景所陶醉。这里显然是一个供人们休闲的园林，空气新鲜宜人，似有鸟语花香之感。如果是夏季来到这里，定然会是花香四溢鸟声不绝，绝对让你流连忘返。行走其间丝毫感觉不到是这里是军营里面，而以为进入了城市的休闲娱乐场所。

就在原来家属菜地靠近山边的地方，盖起了漂亮的房屋。当我拿起照相机拍摄的时候，老惠告诉我那是部队新修的澡堂。这个供战友们沐浴的澡堂竟然在曲径通幽之处，鸟语常鸣之所。如果不是老惠的及时介绍，我们做梦也想不到澡堂会修建在这么幽静清新的美好环境之中。

我们团从前也有单独的澡堂，澡堂除了夏季外，战友们每月可以到澡堂洗一次澡。通常是以连为单位到澡堂洗澡，洗澡的先后顺序是每个月以营为单位轮换。

自从有了肥皂厂后，澡堂与肥皂厂因为共用锅炉而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平时肥皂厂的家属们做完肥皂后要洗澡，只有在安排部队洗澡的时候，战友们才有享用的机会。许多战士都戏称我们的澡堂是男女公用澡堂，只不过使用的时间不同而已。

现在曾经的家属院是没有了。干部家属住宅在原来士兵招待所的地方，前后修建了两栋四层的楼房。这与从前家属们居住的平房，而且经常有毒蛇和鼻涕虫光顾房间是绝对不可同日而语的。

顺着家属院的小路向馒头山的方向看去，三年前还健在的馒头山已经无影无踪了，它的形状只能储存在我们这些曾经在上面摸爬滚打的老兵们记忆之中了。

老惠说：“整个馒头山都被平整了，上面盖起了湖州监狱。四周都是高墙大院，院墙上还有铁丝网。看上去就觉得有些阴深恐怖毛骨悚然。据说是监狱为了安全起见，专门从三天门搬迁到馒头山来，一旦有了异常情况，可以请求四团给予协助。

二〇一三年二月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