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现地研究上羊山

战术演习结束后，我们继续寻找当年解放战争时期的战例。了解了离我们宿营地不远有一个羊山集，它背靠羊山。当年解放军曾经在这里同国民党军队进行过激烈的战斗。最终解放军打败了国民党军队，为部队挺进大别山扫清了障碍。

羊山集是山东金乡城西北30华里处的一个大镇，居民千余户，村镇背靠羊山。羊山集东西长约3 华里，因为靠山，以石砖房居多，周围环有寨墙，并有外壕一道，东南两边地势低洼。该集北面有一座东西向长约2000米、高400 米孤山，有三个突出山峰，远处望去，犹如一只绵羊卧在那里，羊山集由此而得名。居民称东峰为“羊头”，中峰为“羊身”，西峰为“羊尾”，羊身高于羊头和羊尾，能瞰制整个羊山和羊山集。

羊山战斗正值雨季刚过，羊山集附近形成了沼泽地带。因羊山集一面靠山，三面环水，部队运动甚为困难。羊山集内国民党军的火力可控制羊山周围1000米的距离，有利于其固守和相互支援，易守难攻。陈再道指挥第2 纵队，陈锡联指挥第3 纵队，一起向羊山集地域敌第66师发起攻击，敌人凭借坚固工事作战顽强，我军连攻两天，未能奏效，伤亡不小。

后来刘伯成司令员亲临指挥，令二陈到战斗前线调整部署，重点进攻从中间突破，一举攻占了“羊身”。在居高临下的情况下，以火力支持进攻羊山集的部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经过艰苦的巷战终于占领了羊山集，取得了挺进大别山之前的最后一个战役的胜利。

我们针对羊山集战役的特点，重点研究了羊山战斗的经过。我们在地图上进行了分析之后，决定到现场去实地勘察。

早上六点，我们从住地乘汽车前往羊山。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奔波，到达了羊山镇。从羊山镇上山也就只有百十米高度。我们轻装前进用了不到40分钟就上到了山顶。

尽管战斗已经过去了30多年，仍然能够看到山顶残留下来的战斗的痕迹。当年挖的战壕还清晰可见。虽然经过了风霜雨雪的侵蚀，但是，战壕的走向依然清晰可辩。两条战壕的交汇处特别明显，单人掩体也可以看清。这在平原地区是不可能存在的。我们部队居住的地方应该是淮海战役的战场。但是除了个别地方能看到水泥碉堡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战斗过的痕迹。然而羊山不一样，满山的石头，可见当年国民党军队为了防守解放军的进攻是下了功夫的。这些工事大都是用炸药解决的。否则，不会残留到现在。

从战例上看，羊山当时是敌人一个加强连。这个连呈现为“一”字形地部署在羊山上面。没有纵深可言，也就是说这个连队在战斗中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一旦阵地补突破，就难以挽回。

羊山离友邻最近的也有100多米，最远的一端则有1000多米。一旦受到进攻火力支援也很困难。因为进攻面通常选择在支援部队无法观察的一面，一旦阵地被突破，支援也来不及了。

根据羊山的特殊地形，进攻部队选择了从羊山的西南两个方向进攻。避开了纵深敌人的火力支援。因为羊山成为了纵深敌人观察的障碍。而且，采取多点同时进攻的战术，使守敌首尾不能相顾。具体办法则是两端钳制，中间突破的战术。因为敌军连指挥所就设在羊山的中间的至高点“羊身”上，如果把指挥所打乱了，部队也就群龙无首了。尽管中间进攻压力大，有可能受到两端火力的夹击。但是，部队采取两端提前行动，中间稍后动作。一方面使敌人造成错觉，以为进攻的重点是两端，另一方面是为了钳制两端的兵力，使其无法向中间增援。

进攻开始后，我们的炮兵用火力压制敌人阵地的火力，让进攻的部队尽量地接近敌人的前沿阵地。有充分的时间在敌人阵地前沿的障碍物中开辟通路。解放军发挥了前赴后继的精神，面对居高临下的敌人毫无顾忌地向敌军阵地发起了冲击。在强大的压力面前，敌人的士气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许多敌人在部队尚未到达就举手投降了。

当山上的阵地被突破后，部分敌人退缩到羊山镇负隅顽抗。进攻部队不得不对溃退之敌展开激烈的巷战。但是，毕竟已经大势所趋，敌人的顽抗也挽救不了覆灭的命运。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残存的敌人被全部歼灭了。部队取得了前沿战斗的胜利，为后面大部队建设进攻奠定了基础。

羊山战斗之所以重要，就是为鲁西南战役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鼓舞了进攻部队的士气，打击了国民党军队的嚣张气焰；为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扫除了后顾之忧。

我们研究这个战例是因为这个战例比较特殊。它不仅是单纯的山地战斗，同时也有居民区的战斗。既能够总结山地战斗的经验，又能够分析村落战斗的特点，起到了一箭双雕的作用。

二〇一三年四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