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乡长”醒酒记——·5.12传奇·（独幕京剧·2010年5月删改版）

写在前面： 在去年“汶川大地震一周年祭”的日子里，我突然接到灾区人民

给我送来的“两件珍宝”:一是灾区人民面对天灾所表现出来的顽强不屈.自救

互救的“抗震精神”，二是灾区人民在地震前后所展现的乐观向上、恢宏悲壮

而又不失幽默的“抗震文化”。

     这是我在2009年5月14日才听闻的一个传奇小故事，于是立即着手把它改

编为小京剧，其间多处使用了四川方言，以体现其地方环境特点。在“5.12特

大地震两周年祭”的日子里修改重发，献给灾区重建家园的英雄人民。

     记得六十年代，我国文坛曾因是否应当为“中间人物”树碑立传引发了
一场规模不小的争论，正当争论喋喋不休进入高潮时，最终被一场“史无前例”
的惊涛骇浪泼打得烟消火灭，以至后来的文艺舞台上全由“高大全”的完美英雄
人物主导领衔了当时的“时代潮流”，并树立了“样板”，但却远远没能满足
广大群众不同层次的欣赏口味,“两为”方针是否真正落到实处？结论是十分
明确的。

    此剧写的不是一个“高大全”的英雄人物，恰恰是一个缺点和优点并存的

“中间人物”—— 一位当今普通的农村乡镇干部,稍有不同的是，他是一个曾

经“当兵的人”—— 这，就是我的尝试。

 

    我已将日常生活颠倒黑白，索兴再将人间是非“ 颠倒黑白”进行到底！

今日厚颜抛出，意在多听各方高论，望战友们阅后不吝笔墨，批驳匡正。

 

        “麻乡长”醒酒记

 

          ——5·12传奇（方言独幕京剧）

 

                  作者：杨铭志

 

            本剧根据5·12四川汶川大地震地区传说改编

       时间：2009年5月12日 中午前后

       地点：四川MY市榔头乡“小饭庄”及外景

       人物：榔头乡长 马毅刚 党委书记兼乡长 46岁(净角 黑头)
             银河村支书   何 书 记    45岁  （老    生）
             凤凰村村长   桐 村 长    29岁    （小    生）
         龙泉山庄投资人   龙 庄 主    42岁    （老     生)
             工 勤 员： 小        黄         26岁    （丑     角）
           “小 饭 庄”  老 板 娘     30岁   （旦     角）
        唐副乡长、凃部长、梁主任  32—36岁    （杂    角）

                              ·1·



        【幕启

        （工勤员 小黄 提着一个装三瓶酒的小布袋上场）

小    黄：（念白数板）

        咱榔头乡长马毅刚，自卫还击打过仗。喝酒最爱啃麻花，外号就叫
      “麻乡长”。来到乡里两年多，他发誓要把全乡变个样。今天请客到
      “小饭庄”，酒桌上要把大事商。（点手心）有银河村的何书记，凤
        凰村长叫桐强，龙泉山庄的龙庄主，外加我工勤员黄树郎，呐个黄.
                树. 郎。（白）你可别笑啊，我是大树的“树”，新郎官的“郎”，
       不是那个半夜偷鸡子的“黄鼠狼”。哎，说着说着“小饭庄”就到了。
     （向内喊）哎，老板娘，老板娘——

老板娘：哎，来了来了。（老板娘急上，与小黄撞了个满怀）
小    黄：哎哟，你我这一撞，还有一个讲头乃。
老板娘：你说乃，啥子讲头嘛？
小   黄：我的个“小妈妈”撞到了你的一对“大妈妈”，这叫做——
老板娘：叫啥子嘛？
小    黄：叫——斗奶（豆奶），好喝得很乃，呵呵呵呵！
老板娘：哎哟，你个小砍脑壳的“黄鼠狼”啊。
小    黄：哎，你别瞎喊啊，我是有大名大姓的，瞎叫瞎喊的，我 可不依你啊！
老板娘：哪个叫你瞎说瞎誇的呢？哪个叫你自己叫那个鬼名字呢？小黄,今
        天到底是哪个要请客啥？
小    黄：哪个，咱们的一把手马乡长。
老板娘：哎呀，就是那个脸上有点麻子，喝酒爱啃麻花的“麻乡长”唦——
小    黄：哎——叫你别瞎喊瞎叫的呢？
老板娘：好好，晓得晓得，乡长乡长“麻乡长”。算是见到了鬼。

       （下为盖口对白）
小    黄：说啥子嘛，是他白吃白喝不把钱？
老板娘：那倒不是啰。
小    黄：——是他克扣你的少把钱？
老板娘：不是的不是的。
小   黄：——是他挑肥拣瘦找你茬子？
老板娘：不是的不是的——。
小    黄：——是他要你大包小包送红包？
老板娘：不是的更不是的，他才不是那种人呢，一吃完了及时会帐,从来不
        兴白吃白喝不把钱。
小   黄：这就对头啰，那你为啥子说“见到了鬼”呢？
老板娘：我是说,他一来就是“老三样”，萝卜芹菜炒千张，麻花咽酒还说
        香，了不起加碗鸡蛋汤。赚不到他的啥子钱嘛。
小    黄：那——干脆还是叫以前那个“白乡长”来请客乃。
老板娘：哎哟，你一提那个“白乡长”啊，我就恼得一头的——包！
                                                            ·2·

老板娘：（唱 西皮流水） 他白吃白喝把帐挂，
                        吃了喝了找一拿，
                        逢年过节要送红包，
                        你不送他他尽找茬呀。

小   黄：（白)还是的嘛。各人说话要凭良心，要不是马乡长来的这几年下
         了“恶耙子”，叫那些卯吃卯喝不把钱，“白纸条子黑当官”的
         分几次把钱跟你退了出来，你这个“小饭庄”只怕早就被他们吃
         垮了哟！
老板娘： 这倒是个大实话。
小   黄：（看墙上钟表）哟，说着说着快到12点了乃，乡长的客人就要到啰，
       “老三样”还是要的，快做准备吧。
老板娘：好，好。好；行，行，行——
小   黄：我到门外看看马乡长和客人来了没有。（出门观望）


     （马乡长夹着公文包，领着何书记、桐村长、龙庄主 说笑着左上——）
马乡长：（叫  板）  好哇——！
       （唱 西皮流水） 上午开罢了党委会，
                                        中午我再把风吹，
                    基层干部我请客，
                                        边喝边聊不怕醉。
麻乡长：（爽朗一笑）呵哈哈哈！

小    黄：马乡长，各位客人好，已经跟老板娘打了招呼。
马乡长：好的。到了到了，请请请。（众先后进内，老板娘右上）
老板娘：哟——麻乡（自觉失言），哦，马乡长，马乡长——
马乡长：“麻”就“麻”呐，一麻“筛”，二麻“天牌”，三麻“窟窿盖”，
          四麻“雨洒灰台”，五麻“种豆南山外”……哈哈哈！我都听惯
          了，还改个啥子口嘛！
老板娘：希客希客，好长时间没来啰。楼上请坐，楼上请坐。
马乡长：好好，上楼上楼。（（众上楼落座）

何.龙.桐：乡长请坐！
马乡长：请坐请坐！小黄，倒茶！
小    黄：就来就来。
老板娘：马乡长，你最喜欢吃的“老三样”都准备好了。
马乡长：喔，今天我把乡里这几位老朋友请来有事商量，要多喝几杯，就不
        能全是“老三样”了哦。
老板娘 （对观众旁白）耶，今天刮的那阵子风哦，说不定很要赚他几个呢。
马乡长：咱今天就换换口味吧，你们几位说说，想吃点啥子嘛？
何、桐：乡长点，乡长点的我们都爱吃。
龙庄主：听说马乡长一向节俭，我们投资人也放心啊！乡长随意。
马乡长：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先来个“麻辣鸳鸯片”。
老板娘：——就是红辣椒烧白萝卜片，对吧？
                                                            ·3·

马乡长：对头，麻辣味加重一点，啊；再来个——“翡翠珍珠红宝石”。
老板娘：哟，这个菜名还没听说过咧，啥子个做法嘛？
马乡长：——就是青豌豆爆炒胡萝卜丁。
老板娘：好好，又新鲜，名字也好听。
何.桐.龙.：嗯，好听也好吃，还是马乡长见多识广啊。
马乡长：还来个地地道道的咱们四川特色菜——“麻婆豆腐”。
老板娘：好，记下来了，再说。
马乡长：“老三样”里来一样，省得你为我们白准备一场。
老板娘：哪一样？
马乡长：——“芹菜炒千张”。几个了？
老板娘：才点四个菜。
马乡长：今天人多，正好高兴，咱也不能太小气，来个经典的大菜！
老板娘：是啥子嘛？
马乡长：——“剁.椒.焖.‘芋’（音：鱼）头”！（加重语气）
老板娘：（高兴地拉住乡长的手）吔——我的个妈妈子索！马乡长你今天
         真的破费了！
马乡长： 我说的是水田里长的那个毛芋头的“芋头”，用大盘子装。
老板娘：（泄气地）哎——吔，我还当是水塘里游的那个鱼头哩。
马乡长： 记好，还加一道重头菜——
老板娘： 啥子嘛？
马乡长： ——味道鲜美的“莲藕骨头汤”，（特别加重语气）最后一道是
         关键——
众齐声： —— 干.麻.花！
马乡长： 嘿嘿！你们也晓得？
老板娘：（笑）嗤——这是马乡长的“当家菜”嘛。
何书记： 也是马乡长的“老传统”。
桐村长： 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啊？！
马乡长： 真是这样？
桐村长： 真是这样。
马乡长： 一点不假？
小   黄： 一点不假。
        自从你来到榔头乡，山上山下几十里，（加快语速）前村传后村，
        南村传北村，你传我，我传他，一传十，十传百，群众都晓得咱
        们乡有个麻花 咽酒的“麻.乡.长”！
何.桐.龙.：（示意小黄别乱讲）哎——
小  黄： （小黄知道失言，捂嘴掩饰。）
马乡长：没啥子啰，麻乡长就麻乡长嘛，麻乡长配麻婆，麻婆的名字叫小峨。
        麻辣麻辣，是咱们四川的特色嘛。哎——你们晓不晓得这个麻花也
        有一个好菜名呢？
众齐声：啥子菜名嘛？
马乡长：——“抱起腰杆儿扭秧歌”。
众齐声：（合白）呵，“抱起腰杆儿扭.秧.歌”！
马乡长： 呵——
众·马：（一同放声大笑）呵，呵——哈哈哈哈！
老板娘： 我去给你们上菜。
                              ·4·

马乡长： 好好，我们下午还要实地考察，上快点儿啊。
老板娘：（边说边下）晓得晓得。

老板娘：（端两盘菜上）“麻辣鸳鸯片”、“翡翠珍珠红宝石”来咯。
老板娘：（继续端菜上）“麻婆豆腐”、“芹菜千张”来咯。
老板娘：（再次端菜上）“剁椒焖芋头”、“莲藕骨头汤”来咯。
老板娘：咯，干麻花，还有花生米。
马乡长：哎，我可没点花生米呀？
老板娘：这花生米是白送你们吃的。
马乡长：白送？我们吃得消吗？群众的一针一线，都是不能白拿的。
老板娘：吃了再说嘛，今天喝点啥子酒嘛？
马乡长：酒，我们自己带着呢。小黄，拿酒来。

小    黄：看,“一品庐府”！（念“广告语”)“喝一品庐府,做高尚之人”。
马乡长：这可是好酒啊！老何，这就是咱们在“自卫还击战”一起打过仗的
        老战友孟智辉上校路过时带来的一箱酒，共六瓶，我喝了三瓶，今
        天带来了三瓶，大家尝尝，味口咋样？
龙庄主：乡长喜欢，一定不差。今天咱们就一醉方休哦。
何书记：我不能多喝，你们晓得我的酒量有限。
桐村长：是“妻管严”又发了吧？出门老婆有交代，少喝酒来多吃菜；要是
        天天都喝醉，老婆就不跟你睡啰——对不对嘛？(删减了2句)
众齐声：（大笑）啊，哈哈哈哈。

马乡长：我说老何呀老何，你就这点不好。革命的小酒要天天喝，才能有劲
        干工作；你不带头来喝酒，群众那个跟你走嘛？
龙、桐：是啊是啊，乡长说的对。（说话间，小黄为大家斟好了酒）
马乡长：菜都上好了，来来来，端起，先干了第一杯。  （碰杯，众人同饮，
        吃菜）
马乡长：20多年前在部队可是不让喝酒啊！老何，你，还记得吧？
       （叫板） 那一年——
              （唱 西皮二六）老班长受伤住了院，
                      你我到医院把他看；
                      他语重心长嘱咐咱，
                      定要我接好他的班。
                      野营训练要到皖南，
                      临行前他送咱往回赶；
                      消毒的马尾送给你，
                      脚板打泡用它穿；
                      疲劳解乏有“良方”，
                      他送我一瓶“老白干”。
                      咱要学习那老班长，
                      多为人民把心担！

何书记：（白）是啊。老班长这人确实不错，我也挺想他的。
                                                            ·5·

马乡长：（白）可不是吗？听说前两年他已经因病去世了……（少许沉默）
         好，不提这事了，活着干，死了算！来，端起，再干了这第二杯。
何.桐.龙：马乡长为全乡建设辛苦了，这一杯我们敬乡长。
马乡长：不客气，同干，同干。（敬酒后，大家共饮）
马乡长：以前喝的“老白干”是红苕做的，那时候能悄悄喝一点就不错了，
        若被发现误了事，带一个处分早“滚蛋”；喝多了还有点“打脑
        壳”——“坠头”哇。现在好了，自从转业回地方，想喝就喝，自
        由得很呢。改革开放三十年了，哪一家没得几瓶好酒啊?!

                           （边说边把酒瓶盖好。评酒一节删去）

马乡长：来,我敬大家，祝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把乡里建设搞上去。
        不搞出点名堂，就不要跟我“麻乡长”干，我好换人，免得蹲着个
        茅坑光放臭屁不拉屎。 来，端起，喝了这杯再说！
桐、龙：喝，喝！
马乡长：斟酒，小黄。
何书记：不慌不慌，先喝点汤——。（要紧不慢地舀汤喝。）
小    黄：嘿嘿！何书记真的是“多吃菜，女人爱；汤常喝，是爱老婆”啊！
何书记：你个“小乌鸦嘴”!(小黄给何书记斟酒,何欲阻拦,还是被斟满了.)
        （下一节有删改）
马乡长：（声音大了起来）“说打就打，说干就干”！这一杯两杯像是好玩，
        三杯四杯轻松舒缓，五杯六杯稍有点发热，七杯八杯云雾里转……
桐、龙：那——九杯十杯呢？
何书记：咯——（往桌子底下一指）往桌子下钻嘛。
众人笑：呵哈哈哈！
马乡长：端起，——
龙庄主：别忙，何书记和马乡长是嫡亲战友。战友战友，亲如兄弟，我来提
        议，何书记和马乡长见个底，好不好？
桐、黄：好！同意，同意！（大家鼓掌）
何书记：我喝了，你们每个人也要和乡长喝一杯乃。
龙.桐.黄：成，成！可以，可以，你们喝了再说。

            （何书记和马乡长同饮，何只喝了半杯。）
龙庄主：何书记，恕我直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感情深，一口吞。
何书记：好，一口吞！                 （补喝，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6·

桐村长：呵，老何行啊！真可谓“人是英雄酒是胆，出门哪怕老婆管”。
何书记：中不中，看行动，该你们了。
桐村长：马乡长，敬！
马乡长：谢谢！（与桐村长同饮）
龙庄主：马乡长，“龙泉山庄”正在扩大兴建之中，今后还要仰仗你多多关
        照呵。敬！
马乡长：你们来投资，我们提供条件,那是应当的，为民办事,争取“双赢”
        嘛，不客气。来，大家一起敬龙泉庄主一杯。
何、桐：预祝龙泉山庄“开门红”。（众与龙同饮）
马乡长：银河村和凤凰村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兄弟村庄，我提议，老何和桐
        村长干一杯。
何书记：既然乡长说了，我也不能装赖。
桐村长：请乡长放心，咱们互相支持。干！（二人碰杯，同饮）
小   黄：乡长，我这个孤儿，是您当初想办法照顾安排我参加工作的，我要
        敬你一杯。（举杯）
马乡长：你的情况还是何书记介绍我听的，那时你的父亲撒手而去，你妈又
        得了重病，从住医院到去世借了不少债呀，当时你才刚刚十八、九
        岁，看你一个孤儿，他很同情，是组织照顾你呀。你敬敬何书记。
小    黄：何书记，感谢组织照顾，敬您！
何书记：你的心，我领了，是马乡长亲自为你跑的路，还是敬乡长吧。
小    黄：乡长我是一定要敬的，我先敬你。
何书记：那我表示一下。
小   黄：您随意，我干了。（与何饮后，斟酒）
小   黄：马乡长，感谢你的关怀培养，敬您！
马乡长：你不用感谢我，要感谢党！只要你好好工作,（渐渐有些醉意）就，
        就是最好……好的……回报。你，你……们说对不对？
何.桐.龙：对，对对！乡……乡长说的对。      （显出不同程度醉意）

马乡长：还……还……还有多少酒？
小    黄：不多了。
马乡长：我……我……我看这样，一起分……分了算了。小黄，斟……斟，
        斟酒。
小    黄：（分别斟完了酒）都斟满了。
马乡长：好！来,来……来一起为……为……榔头乡实现梦……梦想，干杯！
         （大家响应同饮）

马乡长：叫……叫老……老板娘，结……结账。
小    黄：老板娘——买单！（老板娘幕后答应：哎——来了！上场）
马乡长：多……多少钱？
老板娘：珍珠宝石、麻婆豆腐、芹菜千张、剁椒芋头、莲藕骨头汤,每道8块，
        五八四十；鸳鸯片、干麻花每样5块，二五一十。刚好五十元。
龙庄主：我，我来结。（欲抢着付款，马 阻拦）
马乡长：是…是我……请客，不……不要你——付账!(马付款毕，老板娘下)

马乡长：好，等等，先喝……喝点茶。（小黄为大家冲茶，麻乡长从公文包
        中拿出一幅“榔头乡规划图”，展开挂在墙上.）
                                                            ·7·

      （叫板）你……你们看哪——（姿态酒醉心明）
            （唱 二黄导板） 春，春风吹，喜……喜气扬，大地·变样。
              (回 龙)    望远山，披彩霞，开放搞活榔头乡，迎来那大好风光。

      （中原版）   九寨沟  名在外  人来客往，
                   榔头乡  必经路  道路通畅。
                   引投资  学技术  快速建厂，
                   搞维修  保运输  顺理成章。
                   建草坪  踢足球  一流球场，
                   为学校  添设施  培养栋梁。
（拉开窗帘观外景）  银河村  修长渠  灌溉梯田，
                   植果树  种山茶  前途宽广。
（时而回到地图前）  红树岭  好生态  旅游胜景，
                   杜鹃花  遍山野  河水荡漾。
                   凤凰村  养鸡场  规模扩大，
                   山脚下  再开发  千倾荷塘。
                   种莲藕  养鱼类  科学利用，
                   每日里  鸡鸭鱼  送到绵阳。
                   金牛峰  青云寺  佛教文化，
                   加三国  多传说  四海名扬。
                   龙泉村  修曲桥  风景如画，
                   建酒店  好美名  龙泉山庄。
                   论人文  民族多  羌回汉藏，
                   民族舞  荡心魂  你难以想象。
                   这本是  榔头乡  榔头优势，
                   深开发  定建成  人间天堂。
    （转西皮快板）    山上山下连成片，
                    硬件软件一起上，
                    依靠群众广集资，
                    力争两年大变样。
     （西皮散板）   这……这就是我，请大……大家，同，同饮酒，谈…
       …谈规划，  摆……摆摆……“龙(厄)门”，共同……商……商 量。

何书记：（唱 西皮碰版）    乡长对咱诉衷肠，
桐村长：（接  唱）        切合实际好主张，
龙庄主：（接 唱）                 筹钱出力想办法，
何.桐.龙.黄：(合唱)                 共同建设榔头乡。

何书记：（白）响应乡长号召，我要找找在深圳做老板的战友们！
桐村长：   尽快引资招商，我的姨父是总裁，他的企业在香港。
龙庄主：  我先期投资2千万元,再联系美国的朋友来考察，动员他看好这地方。
小    黄： 我不能出钱就出力，决不袖手站一旁，无怨无悔多跑路，那怕浑
         身汗直淌。
马乡长：（白）好！一定要……要把咱榔头乡，建成美丽的——人间天堂！
          拜……拜托大大家了（抱拳作揖，然后看钟表）现在是，2……
          2点28分，红口白牙，咱们说话可要算数！
                          ·8·

            （用力一捶桌子，桌子上的碗盏蹦起老高，紧接着乱晃起来）
马乡长：看，咱们抱…… 抱成团，比……铁硬，比……比钢还强，格老子
        的…… 一 ……一榔头多…多厉害呀，地……地球都……嚇……得
        发……发抖了。
何书记：老马，你莫—— 莫激动。
众    位：马乡长，你轻…… 轻点。

            （场面情景：话音刚落,整个餐馆摇晃起来，且愈来愈烈。众人酒意
       朦胧地惊慌起来，本能地就地躲藏，何书记、桐村长双手扶椅蹲在
       地下摇摇晃晃，龙庄主爬到桌子底下直发抖，小黄扶住门框前倾后
       仰地来回晃动； 刹时间，门、窗、桌椅、家具什杂“叮铛哐啷”
       响成一片，餐具器皿不断坠落到地下，小家具横跳竖跳，东歪西倒；
       屋子里变得一片狼藉，杂乱不堪，各类餐具早已飞得不知去向。有
       的竟砸在了躲在桌椅旁的人的头上,只听得“哎哟哟”、“呜哇哇”
       嘶喊乱叫。 只有马乡长仗着倘未完全清醒的酒意,有点超乎寻常的
       镇定。）

马乡长：（白）大……大家不……不要慌！
        （马乡长站在餐厅中央，随着地面的振动，为保持身体平衡，两手
        伸展，两脚叉开，前后挪动，左一下、右一下地翩翩摇摆，那无意
        间销魂的姿态，倒有点象跳“迪士可”，口中还振振有词）

      （唱 西皮摇板新腔）我怕你摇哇……你摇——哇摇哇摇得来，
                         我还，我还……还不——是摇哇摇得来！

        （突然“咵嚓”一声巨响，地板崩裂。）
何书记：老马快过来，地板崩裂！
      （ 躲开后，接 唱 ）我怕你垮呀……你垮——呀垮了那一块，
                                                  我不，我不……我不——呀晓得踩这块？

      （只听“哗啦”一声，房屋天顶盖被掀开了，木梁柱劈倒下来。）
  （马躲到另一边，接唱） 我怕你揭哪……你揭——哪只管全揭开，
                         未必，未必……未必——我不能跑出外？！
桐、龙：（大声叫）马乡长，快躲开！
马乡长：（惊醒一大半）躲…躲个“锤子”！跑！还不快跑?! 再不跑就……
          叶……叶了熊！！！

        （锣鼓：急急风）
               （马乡长赶紧上前把龙庄主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顺便拉起何书记
          就往门外推， 何、龙二人匆匆跑下楼去。）
马乡长：（大声命令）小黄，快！快把桐村长扶起……快起跑！！！

         （突然，老板娘边跑边哭喊着上）
老板娘：（撕心裂肺地喊叫）娃子娃子！我的娃子啊……！！！
马乡长：在那里？(见老板娘急的只顾哭,发脾气,吼叫）你娃子在那里——
        ？? ?
                              ·9·

老板娘：在里屋，咯边咯边。（马乡长急忙冲进里面抱出一个二、三岁吓得
        哇哇直哭的娃娃。)
马乡长：（吼叫）傻婆娘，还不快跑？来不及啰——！！！（抱着小孩和老
        板娘一起冲下楼去！）

             （何、桐、龙、小黄气喘吁吁，匆匆跑上场，马乡长疾跑赶上。）
马乡长：站……站倒！不……不能……乱跑！
何、桐：（着急地）我们要回村里去看看。
龙庄主： 我也要去看看我的“山庄”。
马乡长：（暴怒地）现在能跑吗？你们……也……也不看看!！！（用手指
         向四周，此时大地震正在继续，时而发出“轰轰隆隆……咵啦啦
          啦 ……”震天动地的巨响声。）
马乡长：（心急如焚）看！整个后山都压……压过来了！山,还……还在动，
         地,还 ……还在抖，这时候跑，不……不是……盯倒个猪屁股接
        ……接箢箕—— 找……找屎(死)? 再……再看看……这两边——

桐村长：（惊恐地）左边还……还在往下沉！泥浆从断开的裂口子往外冲！
龙庄主： 右边的楼房全都倒塌了，石头、砖瓦满天乱飞！
小    黄： 公路就像利剑.斧头砍伤的巨龙，疼痛得来回翻滚！
何书记：（惨痛地）前边的乡亲们四处狂奔乱跑，哭喊声声——啊……！
马乡长：（捶打自己的脑袋）都怪格老子不小心，一锤子把……把地震……
         给捶发了哇！
众先后：（哭丧地）完哪！全完了！我们的家呀………呵…… 呵呵………
        （怒向苍天）这,这到底是为啥子嘛？该啥子个办啰（哭号）呵…
          呵……呵呵呵……!!

        （众人目光一起集中到马乡长脸上,只见马乡长也呆若木鸡,目光发直.)
马乡长：（着魔似地自言自语）不行！人……人……人 !       （低回悲悯地)
          救人要紧呐 ——            （忽然间，他似乎完全清醒过来)

    （马乡长走上一块高地,对着前方手足无措纷纷乱跑的村民大声呼唤。)

马乡长：乡亲们——不能乱跑啊—— 要跑，（坚定地）就跟着我们一起跑!
       （又转回身对何、桐、龙、小黄）老何,你们听着:我们马上带领群
       众到“民族大观园”的大场上去！那儿是年前我们加固奠定的基础
       项目,目前还没有任何的建筑物。可以保障这些群众的生命安·全！
何书记：（面对观众）乡亲们，快到这边来呀！ （传来一阵阵哭喊声，有
群众内应： 呵——快往这边跑哇——）
马乡长：（叉腰招手，果断召唤）跟我来！

        （急急风。众人紧跟着马乡长,成“人”字形向两边“九龙口”跑
          圆场会合后停下。）
                                                           ·10·

小   黄：乡长，已经到达“民族大观园”建设场地。
马乡长：到了。（对幕内)乡亲们,大家就在这儿的大场上稳起，我们马——        上作好安 排！
马乡长：（酒已全醒，急找公文包，语速加快，说话清晰）
         呀呀呀呀呀……（右手握拳击左手掌心）刚才救娃儿时,手机连同
         公文包一起弄丢了。谁有电话？快——快给我用用。
龙庄主： 这儿有，用我的！（马 接过 龙递来的手机。）

马乡长：（反复急按手机键，反复试听无信号，心惊）呀!大事不好！——         通讯中·断·了！                    （用手抹脸上的汗水）
众齐声：（问）一点反应也没有？
马乡长： 再拨试试看！
       （又试拨按键，听听仍无回声后，恨不得摔掉手机，忽然想起不是
         自己的，转而冷静下来，咬紧牙关,紧皱眉头,沉重地点点头，将
         手机还给了龙。）

马乡长：不——指望了！龙庄主，现在情况稍有稳定，你先回去看看“龙泉
        山庄”，协助我们，组织人员自救！有困难及时告诉，保持联系！
龙庄主：好！马乡长，我们“山庄”保安队曾经备有十二部SMX—228型对
        讲机，如果还能找到几部，我先给你送来。
马乡长：太好了，如果还在，尽快送来！
龙庄主：乡长保重，我先告——辞了。
马乡长：小黄,你还老跟倒我打鬼？赶快去把陈书记、唐乡长、武装部的凃
        部长，还有党委其他成员，找到这里，紧急磋商！
小  黄：成！我就去！（小黄急下）
马乡长：何书记、桐村长，你们两位暂留一下，等其他成员到了,马上召开
        紧急会议！
            （唐乡长、凃部长内喊:“马乡长——！”唐乡长、凃部长由小黄带
        领跑步上场，凃部长的右手用普通黄布包扎着，上有大片血迹。）

小    黄：唐乡长、凃部长已经找来。
马乡长：好！来——得好！凃部长，你受伤了？
凃部长：嗯，问题不大。
马乡长：陈书记呢？
小   黄：其他人倘未找到。
唐乡长：刚才我下乡回来时，远远看到西山两侧的山峰碰了头，山石泥沙冲
        天而起，黑黑沉沉，弥漫了半边云天，沿山边一公里内外的民房除
        两家低矮的小屋幸免于难，其余的全部坍塌了，“龙泉山庄”主楼
        已不复存在，剩下的也是摇摇欲坠，仅仅只跑出了十几个保安和员
        工。我们的办公大楼已经瘫然倒塌。
凃部长：是啊，大楼已成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陈书记和其他同志
        下落不明！
何、桐：哎呀！莫非……（欲言又止）
马乡长：小黄，你还呆(ai)倒做啥子嘛？赶快再去找找各股的股长，包括教育
        办公室的梁主任，能找到的，统统找到这里大——场集合！回来时
        顺便看看你我的家中情况如何？
小  黄：成！待我再去找找！（急下）
                          ·11·

马乡长：同——志们！时光紧急,刻不容缓。紧急会议现在开始！边开边等！
        现在我提议：立即成立榔头乡“抗震自救领导小组”。组长、副组
        长由我和唐乡长分别担任,凃部长负责通讯联络,何书记、桐村长及
        其他随后到来的党委成员，各股股长拟定为“抗震自救领导小组”
        成员。现在表决——同意的举手！
现场成员：同意！（齐声回答，一起举手，庄严表决。）
马乡长：好！一致通过！我宣布：“榔头乡抗震自救领导小组”正式成立！
        现在宣布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否则依法追究，绝不留情！
众齐声：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马乡长：凃——部长！
凃部长：在！
马乡长：现在通讯、交通已经中断，形势极为严峻，你赶快到“龙泉山庄”
        找龙庄主联系，看他那里能够找出几个保安几部“对讲机”？另外
        再找找采石场，看能不能补充几部，打到同一频道，你要千方百计
        尽快与上级领导取得联系，请求救——援！
凃部长：是！拿到对讲机后，我将派出和我一起脱险的小刘，带人徒步奔向
        绵阳，沿途设岗，保持通联，向上级汇报，请求救援！
马乡长：如果能够联通，这将是一条抢险救人的“生命线”！十万火急，救
        人要紧！快去快回！
凃部长：是！（跑步急下）

马乡长：同——志们！
众齐声：在！
马乡长：面对大地震突然带来的恐怖、混乱局面，我们的任务是：其他什么
        都不要去管，只有一件：不惜一切，抢救生命！！

      （唱：西皮二六） 风云突变天地暗，
                       山崩地裂遭灾难，
                       惊雷滚滚人心乱，
                       组织救人，刻不容缓！
众齐声：不惜一切，抢救生命！
                          ·12·

       （ 梁主任幕内疾呼:“马乡长——”。小黄带领梁主任急疾跑上。）
马乡长：梁主任，来得正好！我们刚刚召开紧急会议，现已成立乡“抗震自
        救领导小组”，你是小组的成员。
梁主任：明白！
                  （突然，小黄抑制不住地抽泣起来。）
马乡长：怎么回事？（小黄不由得更加大声地恸哭起来。）
马乡长：（着急地）你，你你快讲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  黄：（再也强忍不住内心的悲痛，不由自主地放声嚎啕）哇-----啊——
         马乡长，马……叔叔，我和梁主任，在……在来的路上……呵……
         顺便到你的家中……呵呵……和我的家里看——看过了……，我们
         的房子——呵……全没了 ——，我奶奶，阿伯、婶婶……也全没
         了…………马阿姨她——
马乡长：（骤惊，脸色剧变） 啊——！她，她，他们——
小  黄： ——都陷到地下去………了……哇呵……呵呵……(在场人员都不
         由转面拭泪……）
马乡长：（悲愤，声嘶力竭地）啊——对不起呀……都怪我喝……喝……喝
         个……“锤子”的酒，把你们都……都弄丢……了——呵……!!!

        （举起拳头欲砸下来，被小黄托手阻拦。）
小  黄：（哀求）——不要砸啰，地球都……快要砸穿啰……呵呵……呵……

马乡长：（突然眼神定滞、走神——梦呓般地）啊，家，没了！——！儿子
          ——，儿子——？？
梁主任：（沉痛地）刚刚接到不幸的消息，孩子所在的北山中学——东教学
         楼全部坍塌，2000多名师生无一逃生，孩子他——
马乡长： 他——?？他他怎么样------了……？（声音越来越微弱.）
梁主任： 他，他，他他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马乡长：（一声剧吼） 啊————！！！
      （突然一个劽趄向前晕倒；音乐声起，悲戚……惨烈……，在场人员
        慢慢围拢过来，何书记、桐村长上前蹲下搀扶马乡长。瞬间全场寂
        静 ……）

马乡长：啊———！！！……（断肠悲号……撕心裂肺……）我的儿子……
        我的娃啊!——呵……呵呵！你说你今年—— 一定要考上——重点
        大学的啊！……啊！……呵呵，呵呵！……我，我……，我到那里
        去……去找你呀？……呵，呵呵呵……
何书记：（噙泪呼唤）老马，老马！别……别……，全乡人民看着你，榔头
         乡的乡亲们需要……你——呀……
唐乡长、桐村长: 是啊……！乡亲们还等着…… 咱们去救他们哪……！！

     （马乡长似被震动——在何.桐搀扶下坚毅地站立起来,眼望前方——)
马乡长： 啊！红旗，红·旗！  （突然猛醒，大家不约而同地随着马乡长
         手指的方向向前远眺。）
梁主任：（深情地）那——就是北山中学！
马乡长：（无比坚毅地）那是一面不倒的五星红·旗 ！！

马乡长： 同——志们！ （铿锵有力地）
幕前幕后齐声：有！
马乡长：共产党员前——面来！
幕前幕后齐声：是！
马乡长：马上组织“抢险突击队”，投入险区第一线——抢险救——人!!
幕前幕后齐声：是!!
                             ·13·

      （老板娘幕内声:“马乡长——!”老板娘用布带背着孩子疾疾跑上.)
老板娘：马乡长！
马乡长：啥子事？快说！
老板娘：凃部长叫我报告你——他已将“龙泉山庄”和“采石场”的保安沿
        途布置，用他们手里的对讲机通上话了！
马乡长：啊！太好了！
老板娘：这一部是凃部长叫我带来把给你用的，他说是第九频道,不要改变。
       （递对讲机给马。)
马乡长：好样的凃部长，想得真正周全啦！

     (此时,对讲机里“呼啦啦”一阵杂音响过之后,传来了急促的呼叫声.)

对  方：“马乡长马乡长，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马乡长：（用对讲机回复） 收到收到！我是老马，我是老马，请讲请讲！
对  方： 安全到达，已经报告！好消息！好消息！！
马乡长：（继续通话） 啥子消息，快说快说！（众人聚听，面带惊喜。）
对  方： 温总理飞来了，来到灾区，看我们来了！
马乡长： 你在怎讲？再说一遍！
对  方： 总理来看我们,总理来了！解放军已经进山,马上到达,马上到达!!
马乡长：（大声地）啥子？温总理飞到了灾区，看我们来了?! 解放军——
         也来——了么?！   
                                                （全场群情振奋，无比激动.）
马乡长：好哇！乡——亲们！刚才接到了振奋人心的消息：（高举起手中的
         对讲机）
        温总理来到灾区，看我们来了！解放军也进山了！我们有救啰——        ! ! !
       （一时间，幕前幕后欢声雷动：“呵——呵————!!!”）
马乡长：唐乡长、梁主任、何书记、桐村长！全体乡——亲们!!
众齐声：在 !!!
马乡长：现在将大家分成四个“抢险突击队”，我们四人各带一个队，尽快
        寻找洋镐、铁铲、撬杠、扁担，凡是能见到的工具，统统找来，哪
        怕是镐刨手扒，也要尽力抢救活人！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就要全
        力以赴，决不放·弃!！

众人合唱：（新西皮劲歌）  一声霹雳遭大难，
                          特大地震毁河山，
                          面对天灾不低头，
                          同舟共济战难关，
                          中华民族不可屈，
                       众志成城来救援，
                          纵然是山崩地裂余震翻滚再塌天，
                          誓把我骨肉同胞救回还——！！！

马乡长：（挥手下令）出发！！！（亮相，群体造型——音乐起，气势恢宏
                    ——！！！）

                                剧终              幕落】

                                                      2009年5月21日星期四搁笔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