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解“文革”

秦时月

“文革”即文化大革命，探解“文革”是探解毛泽东主席为什么要发动文化大革命？目的是什么？成功了吗？，当然，此非我所能，是谁探解呢？

还记得《亮剑》电视剧中那个楚云飞吗？国民党军队团长，黄浦军校毕业，战场上与八路军团长李云龙称兄道弟，惺惺相惜，携手作战；又因政见不同，最终分道扬镳……

一次偶然机会与他相识，渐成忘年之交。得知一九四九年他在香港住院疗伤，未随国军逃台，此后便留居香港，以卖文为生。今年九十八岁，依旧风流倜傥：满头银发，纹丝不乱。一袭不时髦的中山装，照样掩映出不怒而威的神采。腿脚虽矫健不再，腰板却依然挺直……

初次交谈，他说：我虽楚地生人，但不姓楚，也不叫云飞，自从电视剧《亮剑》播出，因大致相同的经历，同辈人叫我“楚兄”，小辈人称我“云老”，真名反倒没人叫了。大家这样称呼，是肯定、尊重中华民族那个同仇敌忾、共御外侮的时代，至于个人，只是那个时代的浪花，巨浪托起了我们，比较耀眼而已；我怀念那个时代，怀念牺牲的将士和百姓；……国、共之间爱恨情仇已被岁月磨掉，民族情感使我乐意享受人们叫我“楚兄”、称我“云老”……

他说话语音不高，但话锋犀利，常有观点颠覆古今……例如，他谈文化大革命，看法与众截然不同，今整理如下，冠名“探解”，与大家共享：

“让我讲文化大革命，好啊！不过，我观点与你们不同，要有点心理准备噢！

”我一生有幸经历了四位伟人，在中华民族衰败之际，他们联手接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依次是孙中山先生，他结束了清王朝封建统治。一九二五年后是蒋介石先生，他领导了全民族抗战，当然也有共产党敌后抗战。一九四九年后是毛润之先生，他平定天下，奠定了国家工业化基础。一九七六年后是邓小平先生，改革开放，走向世界——这是目前史学界共识，我认为漏掉了毛先生至关重要一项：老人家亲自发动、领导文化大革命，成功消除了建国后“血雨腥风”隐患，避免了国家新的内乱、分裂，顺利转入正常发展轨道。

“熟悉中国历史的都知道，大凡立国之初，都逃不过围绕继位的内乱，明争暗抢，血雨腥风，时间数十年甚至更长。刘邦去世后，经历了‘吕后称制’、‘诸吕之乱’，直到刘恒平定‘七国之乱’，才算进入正轨，前后近五十年。唐朝有贞观、开元盛世，更有‘玄武门之变’、‘武则天称帝’、‘唐隆政变’、‘安史之乱’等，隔几十年来一次，内乱贯穿始终。宋朝赵匡胤虽有‘杯酒释兵权’之举，终未能消除嫡亲兄弟篡权野心；而且，过分的崇文废武，导致终宋一朝，北方领土未能统一，后世子孙懦弱成性，徽、钦被虏，囚禁北方；高宗以下，偏安江南，跪求和平。元朝九十年，更始于内乱、终于内乱。明朝朱元璋在位三十年，虽尽力扫除隐患，仍没挡住朱棣的‘奉天靖难’。清朝自努尔哈赤立国起，到平定三番止，经历了四任皇帝，前后六十五年……这些历史现象，我称之为改朝换代后遗症，主要源于乱世通行的‘胜王败寇’、无法无天规则；另外，并起的群雄既有舍我其谁胸怀，又各自有“山头”力量。

”毛先生是历史大家，延安时期即提出‘尊重山头，消灭山头’原则，一方面军一、三军团合并，交由林彪指挥，彭德怀出任八路军副总司令员；张国焘出逃后彻底改组四方面军；二方面军一直保持万人左右规模……自抗战至今，保证了军队高度统一。

“建国后，原地下工作者多知识分子，顺理成章进入政界，刘少奇渐渐拉起白区党山头。毛先生欲用高岗制约，哪知高岗呼应饶漱石，拉拢林彪、彭德怀，企图掀起军队党与白区党争斗，被毛先生及时制止。对毛先生来说，此事件可算作遭遇战，是被动的，但处置果断。由此，他也将消除后遗症提上议程。

”一九五九年庐山会议，处理彭德怀，当今史学界认为因彭上意见书，致会议临时转向……不对！处理彭德怀、林彪都在庐山，不是巧合，是安全起见：上山、下山一条路，没车不能成行，信息也便于封锁，高层没有统一思想、作出决定前，谁也不能离开，谁也无法散布信息。彭、林都有信任的部下，一旦形成呼应，后果不堪设想。

“据黄克诚回忆：五十年代毛先生当众与彭开玩笑说，我俩订个君子协议，我死后你不要造反……黄先生说，事后感到此话分量颇重，但彭总毫无察觉，依然我行我素……

”我认为，黄先生分析稍欠深度，以彭总道行，当能听出话外之音，所以依然故我，是自信足以抗衡。军人干政属大忌，为历代所不允。没有足够自信，作为国防部长，敢自行去各地组织经济调研？敢对政策指手画脚？

“拿下彭总换上了林彪。林是毛先生亲手栽培，当然了如指掌。批彭同时，也敲打林彪，毛先生当众旧事重提，讲会理会议前，彭鼓动林彪给中央写信，企图另组军委……林主动承认自己所为，与彭无关。不少人认为林为彭主持公道，其实不然，毛先生希望林主军后接受教训，戒除非分之念。林断然否认，也属意料之中。站林立场分析：承认属阴谋，不承认则是‘娃娃，不懂事’——此毛先生当年为林开托用语。足见毛先生对林之警惕，纤毫不敢放松。

”今年初’人大‘会议中，朱德孙子对媒体讲了庐山会议后朱、毛一段对话，朱说：主席，此次会议你民主不够。毛说：老总，你对一半，我对一半。此番对话，后代人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事人则清楚：你说的是一件事，我做的是另件事。

“人们多认为‘文革’是解决刘少奇，不对，是解决林彪。刘建国前被内定接班，建国后拉组山头，六十年代初渐进巅峰，还从军队拉人，这些都犯大忌，一旦接班，国家后患无穷。但解决刘不需要‘文革’，据说，毛先生当面斥刘：‘动一小指头即可’。细析当时势局，应是实情。

“林彪此人，智力充溢而器宇窄狭，阴狠有余而敦厚不足，善行暗谋而独欠阳略。虽战场能建殊功，决非持国人主之才。但建国之后，他依仗军功、嫡系、年龄等优势，借养病之名隐身遁形，行‘得一人而得天下’之策，致力问鼎大位；自六十年代起，又渐与毛先生纹枰对弈，在毛先生看来，此乃第一大患——只要林在，无论谁接位，都将天下大乱。但林彪韬光不养晦，长期隐忍、窥伺，不出头、不轻动。

“‘文革’中，毛先生连让三步，林彪依愿登上巅峰。

”‘文革’初始，林提出要打倒罗瑞卿，罗身兼公安部长、总参谋长、军委秘书长等要职，是毛先生身边要员，唯毛先生马首是瞻，铁面无私，六亲不认；后又提出打倒贺龙，贺老总有南昌起义总指挥经历，是唯一既建根据地又拉起队伍的元帅，资历能力都不容小觑。但老总出身江湖，有方向不辩之虞，战争年代先后有任弼时、关向应、李井泉在侧，进城后又与罗荣桓相交甚密。因此，让林主军同时，毛先生用上贺老总，意在以老总资历及罗帅敏锐制约林彪，可惜罗帅英年早逝，致使老总左支右绌，进退失据。对于林彪出山条件，毛先生忍痛割爱。这是退让的第一步。

“一九六六年五月，林彪在政治局会议上讲话，内容两个方面，一是将毛先生封为‘神’，是天才、超天才，他的书字字句句都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二是历数历史上政变，提出谁反对毛主席全党共诛之，全民共诛之……这样，林将自己定位于‘神’的唯一继承人、唯一保护人。并要求毛先生批准讲话转发全国，这是要价，似乎能听到霍霍磨刀之声，毛先生犹豫再三，最终同意。同时也以给江青写信方式，留下了特殊遗嘱。这是退让的第二步。

”一九六八年三月，黄永胜取代杨成武任总参谋长；空军政委余立金被关押审查；北京卫戍区司令员傅崇碧被温玉成取代。时称‘杨、余、傅事件’。杨、余之前随毛先生应对武汉‘七.二零’事件，遵循毛亲定规矩：他的行踪、讲话，只向周恩来一人报告。林甚为不满；傅崇碧掌管北京卫戍区四个警卫师、七万余人，直接听命周恩来，林心有不甘。如此要核部门，全部让林换上自己亲信，这是退让的第三步。

“在共产党第九次代表大会上，林如愿成了党章规定的接班人。但最终兵败庐山：一九七零年为打倒张春桥，他利用军队、地方老干部对‘文革’不满，在庐山会议期间内外串联，上蹿下跳搞阴谋，被毛先生抓了现行，从此一蹶不振，直至行刺败露，乘机叛逃，折戟沉沙。

”至此，毛先生推出邓小平。“文革‘期间，邓被打倒并安排在江西，由汪东兴直管，不准他人插手。毛先生多次说：打倒一年，顶多打倒两年。小平，文可以与少奇、恩来相比，武可以与林彪、彭德怀相比。指挥两个野战军的只有一个邓小平。小平举重若轻，善于决断。他的毛病就是性子急了一点，决心下得太快。也不要紧。他不专权，会用人……但是，老人家仅让邓大刀阔斧干了两年，又再次打倒。

“毛先生说：领袖是在群众斗争风雨中产生的，指定都靠不住。’文革‘是毛先生为全国人民搭的舞台，让极右的林彪、极左的一群书生轮番上台表演，关键时候让邓上场一显身手。他要让人民知道什么是右，什么是左，什么是正确方向；让群众自己教育自己，自己提高自己，自己选择领袖。这是宏观安排。

”在微观上，更匠心独运。‘文革’中，对林彪只给名分，不给实权；交班给华国锋，说华厚重少文，你办事我放心，是“周勃”而不是领袖；让没山头的叶剑英掌管军队，叶只能交权于邓。临终前，又指定陈锡联管军，做两手准备：一旦大权另落，书生必用陈管军委，而陈当年是邓的’赵子龙‘。多年来，毛先生将侄儿放陈身边，不是让陈护侄儿，而是以侄儿护陈……

“晚年，毛先生说自己做了两件事，一是平定天下，二是文化大革命。这是对民族的政治交代，看到‘文革’达成预期，老人家自然欣慰。当然也有苦闷一面，他常读罗隐’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诗句，也是晚年内心写照，平定天下，万民同心协力，轰轰烈烈，感天动地；‘文革’是治疗‘未病’的革命，没人理解，只能凭一己之力推行……

”为人民谋利益？还是为个人或小团体谋利益？谋长远大利益？还是谋眼前小利益？从来是政治家和政客分水岭……历史是面镜子，需要时间老人持久的擦磨，愈久才能愈清晰，对毛先生认识也是如此！“

怎么样？云老对文化大革命的探解有道理吗？他对那个时代的重要事件、重要人物都有独到的评述，诸位如果想听，容我慢慢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