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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同志:
昨天收到寄来的文章,读完后奇怪自己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有一个叫郝北上的同行呢?
白云山这篇写来轻松、平实,一个很巧的题目(用“笔记”二字)带出一个很巧的写法。不少作者认为企业难写,其实也难也不难。你这种写法便可立于不难之地,可以驾驭任何企业。把你上次说我的话掷还给你就是:“怎么写怎么是”。
不过,一个轻巧的结构也可以带出来未必轻巧的思想,乃至沉重的主题。就这而言,这篇又嫌飘了些。虽则你选的侧面能吸引人看,臂如发个体户执照。但总希望读后能更多的引人深思。当然谁也难以每篇文章都能写出这样的水准。写到大学生供销员,括号里你写“感觉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到底是是什么?什么叫东西?这样的语言,就不是平实,而是嫩了些。如果这里改成另一句话——你感觉到的东西用令人意想不到的思维方式表达出来,那么就能点睛了。
头和尾也差些。开头几句,可以拿到所有写开发区的报告文学的头上。结尾两行,不如去掉。(括号里的)去掉后就很好,就是有深度的,贝对马恩这席话的理解是有深度的,读者正要体味,偏让括号中的两行文字打中断了思路,中断了印象。
有些语言不错:“这是实实在在的,是实实在在的在我们国家遇到困难时作出的奉献”“从怎么想办法把那个球装进篮筐里到说什么也要把钱赚到手”再碧如:“就是一种糖。”这么开始写《百里润喉糖》也很巧。希望这样的语言多一些。
尤其开头要讲究一些。文章首先靠开头抓住读者。
《哥们》这篇,题目欠妥。也许是我的看法不对,因为我不大赞成“模式”这个词。我们生活里模式太多,好比常有人说(多少年来)报告文学应该怎么写,或是干脆一窝蜂的怎么写,模式化,依我看,报告文学什么都是——可以同时是文学和社会学、经济学等、人口学、生态学等等等,又什么都不是,终究不是社会学、经济学,甚至连文学都不一定是。所以尽管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怎么写都行,就是不要去考虑应该怎么写。
扯远了,我是本能地不喜欢模式这两个字,所以一看这题目就可惜一篇写新潮青年的文章用了未必新潮的题目。何况这题目缺乏吸引力,“哥们儿”“姐们儿”的戏剧、电影有了两三部,所以也不希望题目上在出现“哥们”这词。说别人没说过的话、用别人没用过的词更具吸引力。
这篇文章的故事,尤其细节是抓人的。臂如,金子弹、银梦、展销第一天等,很写出了一代青年的心态:“创造的时候极过瘾,有一点像游戏,青春的、荒唐的、赌个输赢的游戏”“我这人对虚度有一种恐惧感”,这些语言极生动的。这篇文章的核,很好。
正因为这样新鲜活泼的内容,可以用更洒脱、更无拘无束的文字,乃至青春荒唐的思维。比如开通那段可以写得更眼花缭乱、荒诞不经、活蹦鲜跳——带出一个年轻人心中的世界。
当然,荒诞也要诨成。最后一句“你得敢于放弃。”或许不如改成“舍弃”
“恐怖感”这节,用了三大段对话。当然,这是对人物与背景的交代。这使我想起话剧的第一幕。
第一幕总得交代任务和背景。若在动作中不着痕迹的交代人物,是最游戏的,碧如《雷雨》,若是为交代而交代,就没了动作性,观众就坐不住。这届开头两行单刀直入,语言也干净,本是很好的。但一下子来了三大段对话,一股脑堆到读者眼前,读者就有点“吃不消”。
如果此文能有一小节写到创办是全场对上上下下带来的观念的变化、思想的解放和精神的拓展,或许更有立体感。
你说你写文章太少,如果太少仍能写出这水平,那就太好了。我们——梦溪和我,希望你多跑企业,多写企业,为经理、厂长们多说说话。
再谈。
陈祖芬
90.10.29
(注:信中提到的报告文学“哥们儿的模式”发表于人民日报1988年前后,是我第一次写报告文学,发表时约八千字,前后共写了一个多月,交给编辑前,我自己改了两遍。交给编辑后,我又三遍、四遍的修改开头、结尾和重点的段落,写这篇稿子,有时我真好像钻进了地洞,黑漆漆的,找不到头绪,可是一会儿又柳暗花明,好像找到了出口。写完这篇稿子,我就轻松了。觉得这是学习的过程。也算我的“遥远的记忆”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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