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兵的天云梦》第二部（报讯重案)下卷29章

第29章 新旧人 警官都怀疑  老领导 拟调下属员
五句头：
行贿受贿共同体，
法律治罪有不一，
顶级豪宅欲赠与，
行者多是弱群体？
受方强体在哪里——
第1节   胆怯女子
    就在市内一条大街上，街边有一座公园，紧挨公园一角，是酒吧金玛丽。伊战书开车到，迎面走来“漂亮”尼尼。他忙问：“在哪里？”
“漂亮”拿出一张纸条：“请看，都写在这纸条上！”
伊战书收起纸条，一声“再见！”重新发动汽车，准备离开。尼尼扭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回头一笑，惹人喜爱。
低矮的平房里，住着匡世荣。她变得更消瘦，更苍白，更软弱无力，没有了精气神。这时，她正拎着一塑料袋垃圾，准备往垃圾桶里仍。伊战书远远望了她一会儿，然后朝她走来，轻声叫着：“你好，匡世荣！”
年轻女子一怔，扔掉垃圾就快步走进屋里。就好像受惊后失去了自制力一样。
伊战书走来，不让她关门，他把她推了一下，两人一同走进屋。
匡世荣目光呆滞，她伸出一只手，就像是用来挡住危险，防护侵害，进行自我保护。同时她又不住地后退，一直退到一张桌子后面，桌上有一份一人吃的米、汤和菜。
伊战书关切地问：“你怎么啦，匡世荣？”
匡尖叫着后退，也许她没有想到，也并不知道这就是她所表现出的惊恐。
“别叫了！匡世荣！你怕什么！你连我也忘记了吗？我是公司保卫科长伊战书啊！”听到伊科长的陈述，匡世荣的心情开始松弛，感到此人不是来杀她的，顿时松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一层尴尬的微笑，但还是喘着累的粗气，接着又一阵阵抽泣，看得出她心里有多么大的痛苦啊！
伊战书意识到时间的宝贵，示意让她出去——就去拉她的手，她也十分同意。

在阳光明媚，花香四溢的人民公园。匡世荣和伊战书并肩坐在长椅上。从远处看，人们会认为他们是一对夫妻。但是，两人的对话却极富戏剧性，且也比较隐秘。
伊科长问：“现在，你该怎么办？”
匡世荣淡淡地说：“唉！能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就是哑巴，聋子，瞎子……我也很羡慕他们呀！”
伊科长关心地说：“还说这种傻话！？你应该勇敢地站起来，揭发他们的罪行。你看到了，也听到了，当那些人想到你要出庭作证时，他们就吃不好，坐不住，睡不踏实。”
匡世荣心灰意冷：“伊科长，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你躲什么？你怎么不知道？你怕什么？他们要杀你？你才不敢回家，因为家里危险！你想想，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呀？”
年轻妇女沉默不语，思考着科长的关切。但是，她依然认为坏人必抱团，常威胁着自己的生命；法律对她保护不利，她失望，摇头表示不接受科长的要求：“不！不！我不能出庭作证。”
“那为什么呢？”他凝视着她，因为他十分了解她内心的痛苦和害怕，于是坦然追问匡世荣。
匡世荣一怔：“上法庭后是非更多，回到家里也安全不到哪里……”
“那到别处去，也不是不可以啊！”
“上哪里？我能上哪里去，我的钱都留在家里。”
伊科长此时变得冷酷且生气：“你要记住：不论什么地方，我能找到你，他们也能找到你，再见吧，请你再仔细考虑考虑！”
伊战书站了起来，果断地出门走向自己的汽车。汽车停在公园边沿处，他以最慢最慢的脚步正要上车时，却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接着一声叫：“伊科长！”原来是匡世荣。
伊副科长回头，看到她就像是在寻找保护的小动物一样，呆傻地停立在李坚毅跟前。
伊副科长让她上车，坐在自己的身旁。汽车向前行驶着。

第2节   高级公寓
高级警官陈浩鑫的家里，采光很好的客厅，有着与外面差不多的适宜光线。
陈浩鑫的助手正在向他汇报：“他们没有找到黄荣。”
“伊战书怎么知道他的电话被截听了？”警官诧异地询问着他的助手。
助手反答：“他们也窃听你的电话啊？”
“我的电话……”陈浩鑫感到十分恼怒，但苦涩地忍住了，作为处世原则，他不能贸然发火，特别是对于事业单位得“下级”，同时又想到自己的做法反被他人利用，仿佛受到一种挑战和接受了一场带侮辱性的游戏。
家庭保姆端来一杯牛奶——
此时门铃响，陈警官亲自起身去开门。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面带笑容的男子，但表情粗俗，似乎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态，但很爽快地自我介绍：“对不起，打扰你，警官先生，我是本大楼的物业管理员，名叫朗布。”
“请进！”陈浩鑫点头表示欢迎，客气地把他让进房。
管理员开门见山：“我冒昧地向您建议，您也许会感兴趣，原来顶层的住户，现在已经搬走，我领你去看看，你是否愿意？”
“顶层？”警官惊奇又疑虑。
两人来到门口。陈警官一阵盯视着管理员那强露笑容，粗俗而又难以捉摸的一张脸盘。

景色秀美的顶层，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一套宽敞的公寓套房，站在阳台上可以俯瞰城市的全景，林立的高楼大厦，商店，广场，车站，草坪，树木尽收眼底。总之，它兼有了豪华楼房环境的全部特点。
陈浩鑫和管理员站在客厅中央，前者假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但实际上是在“以守为攻”：“我住不了这样的公寓，对不起，也没有相应的经济实力和地位。”
管理员开诚布公：“你是这么想吗？用您每月的房租费用支出就可以买这套公寓。重要的是我们要知道房子卖给谁，别的我们不多管，我们最重视的是什么人来住它。
陈浩鑫又问：“布置陈设呢？四室二厅二卫一厨的装修也是一笔大支出？”
管理员鼓励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通过老关系提供贷款，分期分批，二十年偿还——”
陈浩鑫：“你知道我这一级的警察有多少收入吗？与购房的差距很大！”
管理员：“我怎么不知道？我再说一遍，我们对谁来住，最注意，最重视的是什么。在如今，您的条件已十分够了，地位和名望比什么都有价值！”
两人面面相视。陈浩鑫接近管理员说：“谢谢！容我考虑考虑再说？我会把决定告诉你。”
“这座楼是谁的？”陈浩鑫突然提出这个疑问。
“上海老板长江置业开发有限公司。”管理员的答话语气带着百分之百的肯定。

     第3节   辨清认准
     在匡世京的妹妹匡世荣秘密隐藏之处，夜晚的内室里，白色的墙上出现一个巨大的面部影像，他就是鲍宝。
而一间半明半暗的房间里，伊战书正在摆弄一台老掉牙的幻灯机。室内是半空的：一张窗、一张桌子、一架冰箱和几把椅子。因为这里条件差，没有电脑设置，他才想到旧物利用，让匡世荣看着鲍宝的影像。看来，她在艰难地做着决定，努力自己给自己打气，上庭作证，就是相信自己。
在伊战书的操纵下，幻灯机变换着画面，墙上出现了人大副主任的脸，他就是谢无常。伊战书看着匡世荣。她默默地点头表示认可。
伊战书递给匡世荣一块薄荷糖——
另一个画面出现，是市副秘书长刘惠。
伊战书又看匡世荣，她又予以证实。
出现了建筑协会头头付会非．匡世荣先是皱了皱眉头，表示怀疑，但最后还是点头称是。市银行行长秦克的画面，匡世荣仍没有异议。
“你肯定吗？”伊战书重复着再问。匡世荣表示完全肯定：“我多次见过他们在一起聚会。”
伊战书又问：“他们说什么？你还能记得住吗？”
匡世荣答：“他们常谈大笔的地产交易。”
“他们有没有谈到要干掉谁？”伊战书进一步问。
“说了。”匡世荣爽朗地回答。
伊战书请求：“请你告诉我这些人的名字。”
匡世荣没迟疑：“建筑工程师梅里，会计室计息，还有管理员康涤……”
灯亮后，年轻妇女匡世荣，打开冰箱看着伊战书，不断地从一只原放在椅子上的大纸盒里，取出一个小纸盒，把里面装着的罐头盒瓶子，一个一个放进冰箱。这些备用食物，是供她长期在这里隐藏。
伊战书又告诉匡世荣：“别打电话，尤其是不要打我的手机。我的电话有人窃听。同时不要开窗户，除非听到我的暗号，才能开启窗户。我的暗号是：‘太阳出来，晴空万里。’懂了吗匡世荣？‘太阳出来，晴空万里。’一句歌词，在你这儿，唱这词最适宜，但你一定把声音放的最低为好，似乎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伊战书往桌子上放下一部微型电视机和一部收音机。
“我什么时候去作证？”匡世荣问。
伊战书答道：“我也不知道，看来还要等一段时间。我会给你带来报纸和书，还有铺盖及日常你所需用的一切东西。”
伊战书发现匡世荣在注视他的手机：“你想跟某人联系？”
匡世荣点头。
伊战书又问：“一个男人，是不？”
“对。”匡世荣毫不掩饰。
伊战书思考后答到：“不能打，别冒失。不能让人知道你在这儿！否则，有生命危险，懂吗？你千万不要通过电话暴露你的任何行踪！”
匡世荣同意：“好吧！你不让我做的，我就不做，一切要特别谨慎小心。”

第4节  可以信谁
在保卫科里，蓝天波被隔离审查，看守他的是干事罗有的。伊战书从相反的方向穿过走廊，远远地听到蓝天波高声申辩的断断续续语言，十分惊异地停了下来……
蓝天波被带到科长办公室的套间里，坐在他后椅子上的正是纪检副书记陈青：“进来！”陈书记招呼伊战书。
伊科长进入室内，警官陈浩鑫才现身。他背靠墙站立，带着仇恨的眼光注视着伊战书。
蓝天波肃穆地看着伊战书，就像是在稳住他一样。
纪委书记陈青对伊战书说：“你知道尤蓝天波偷听警官的电话吗？他安装了窃听机。”
蓝天波插嘴：“为什么问他，这跟副科长有什么关系？”
“这个不负责者承认是一个‘无名氏’干的……”陈青说与伊战书。
“让他自己说！”插话的是陈浩鑫。蓝天波带着肯定地口气说：“一个月前的一天，有两个人向我提议；若能记警官电话内容，就给我一大笔人民币，我想此事好做，又无风险。便接受下来。凡是星期一，我把封好的电话记录放在一家餐馆，第二天，就有人会给我留一个信封，自然是钱了。
陈青紧逼：“是实话吗？”
蓝天波爽利回答：“实话。都是实话。”
陈浩鑫发话：“把他带走！”
陈青就让罗有的带走蓝天波.
蓝天波不顾一切，大声说与伊战书：“副科长，请原谅我，我辜负了你们对我的信任。我需要钱……欠了债！那女人不老实，我有好多不良嗜好……给郑州电信抹了黑！”
“带走！”警官陈浩鑫吼道！对这出喜剧感到十分厌恶。
蓝天波走后，办公室门关闭。只剩下了陈浩鑫、陈青和伊战书。
“你居然窃听我的电话。”陈浩鑫冷静地几乎是泛泛地质问伊战书。副书记陈青时而看看陈浩鑫，时而又看看伊战书。他并不清楚二人冲突的实质原因。
陈浩鑫又说：“你否认窃听我的电话，科长大人伊战书？”
伊战书针尖对麦芒：“不，如果你也不否认窃听我的电话，警官大人陈浩鑫。”
陈浩鑫意识到他面前是一个能干的斗士。由于彼此相互攻击，争斗的危险不会很快停下来。陈浩鑫又逼问：“匡世荣现在到底在啥地方？”
伊战书佯装不知道。陈浩鑫点破：“你昨天把她带走了，提供情报的是“漂亮”尼尼。”
伊战书反驳“我没有找到她。情报不准，这也再去情理之中。”
陈浩鑫：“你为什么这样含糊其辞？”
伊战书：“真假由你自己去分清。你忘记了吗？这是我们定下的规矩。”
纪检副书记陈青看着两人，对他俩不明讲的对话和奇特的语调感到很迷茫。
陈浩鑫：“你这样跟踪尾随并不比黑社会高明多少。你预谋杀害苌伟大的计划是跟你罪恶思想有关。你的朋友郝邦仁对你的所作所为肯定也不会赞赏。”
伊战书表面上毫无反应。原来已在隔壁等候的精神病院院长和主治医生走了进来。他们脸上流露出十分焦虑不安的气色。
陈浩鑫吩咐：“罗有的，让他们来这里。”然后转向伊战书：“这两位先生承认，你在疯人院的账目上发现有人侵占公款，说要告发他们，以让匡世京出院为由，进行暗中威胁。”
院长接话：“哦，原来这里有文章！当时我们对放出匡世京没有丝毫的怀疑啊！”
伊战书：“谁会相信这种鬼话？他们是贼，他们让病人挨饿，却肥了自己。”
陈浩鑫：“可他们不是杀人犯，他们是主动报告，不愿牵连进杀人案件。”
伊战书：“不是主动报告，是被迫的；因为主治医师的儿子被警告性绑架后，不得已，没有办法才这样做。”
陈浩鑫惊奇地看着主治医生，他极力否认：“我的女管家有神经质，当她看到一位先生要请我儿子去玩游戏时，就大喊大叫起来，把这个人的都快傻了。”
副科长伊战书一语双关：“吓傻的是你！怕对你的儿子不利。但我还是不否认医生这个证人是可靠的，是吗？陈浩鑫。”
陈浩鑫看了一眼院长和主治医生，不高兴地说：“你们二人可以走了。”
两人从命。陈浩鑫转向伊战书，打着官腔：“我要对你提出公诉，伊战书！”
伊战书注视着纪检副书记，他带着不安和遗憾的眼光回视伊战书。
伊战书对陈浩鑫说：“随你便。但你们下不了逮捕令。你证据在哪儿？”
陈浩鑫胸有成竹：“有人会拿定主意。”转而对纪检副书记：“请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陈浩鑫离去。纪检副书记陈青感到疲乏，他松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水，但避免正面看伊战书。

警察分局的走廊里，一脸严肃、看不到一丝笑意的分局长脱坡体在几位警察的陪同下，向会议室走去。   
陈警官走过来，分局长脱坡体停了下来与陈浩鑫交谈。脱坡体明显地犹豫不决：“伊战书是地方的一个科长啊！我们对他提出公诉妥当吗？！
陈浩鑫语气坚定：“当然可以。他阻挠调查，隐藏一个关键的证人——匡世荣。他是一个狂热分子。”
脱坡体感到惋惜：“既然没有别的办法，那就按程序办吧吧，但我心里难过，真是不可思议啊！一个国家干部竟为了钱而堕落到这种地步！”
陈浩鑫补充说：“这不算厉害，还有人想贿赂我哩！”
脱坡体有点惊奇：“怎么？”
陈浩鑫：“让给我一套顶层公寓、贷款大笔，实是在送大礼。”
脱坡体：“为什么？”
陈浩鑫：“可能是请我不再调查别人？也可能是酬谢我反对保卫科长李坚？”
脱坡体：“什么人？”
陈浩鑫：“市里的一些违法行为将要暴露。”

脱坡体皱起眉头，他又使眼色要陈浩鑫跟他一起走，距大伙有数米来远。警员们默默地在原地等候着他。
脱坡体表情十分严肃：“陈浩鑫，你的任务是调查磨盘街的凶杀案。对不起你了……
陈浩鑫：“脱局，不可以！凶杀案，鲍宝，对他的投机活动，政府里一些公务人员的严重腐败，都是彼此联系着，我正收集证据。”
脱坡体：“没关系！几个不忠诚的小人物吧？”
陈浩鑫：“更高些。”
脱坡体：“局处级？”
陈浩鑫：“市级。”
脱坡体：“要慎重，陈浩鑫，那样会制造出涉及国家机构的丑闻信息。要执法，但也要十分小心慎密！”
陈浩鑫：“我保证能够及时向你报告。”
脱坡体突然话头一转：“总之，要追究，追到底！”
脱坡体离开，进入会议大厅。在座的不少人向他点头致意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