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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父亲支前 淮海战役期间,我父亲参加了华东子弟兵团。时年已是三十八岁之人。但支援前方,迎接全国解放,是解放区人民义不容辞的责任。父亲临走时嘱咐我们兄弟二人:种好地,养好牲口,而且强调养好牲口主要是我的责任。这期间妹妹虽则无需专人照看,但我春季上学的计划是无法实现了。 父亲走后很长时间无音信,全家人都焦急万分,等啊!盼啊!信终於来了,信内还有父亲的相片。从相片上看,父亲比走时胖了些,而且是穿着军便服照的。信上讲,原先说的是抬担架,救伤员,运送物资,但来后上海已解放,现在穿上军便服站岗放哨,保卫胜利果实为主要任务。由于自己没有什么文化,外出执行任务往往会有许多不便;所以,他在信中讲,等他回来一定叫我们兄弟二人去上学,起码不能像他那样当睁眼瞎。虽然父亲不识字,但工作干的勤勤恳恳,从不含糊;每次都是出色完成了任务,经常受到上级的表扬和奖励,还立了三等功。签发单位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签发人司令员陈毅、副司令员粟裕。这是对我父亲工作的肯定和鼓励,父亲的荣誉,我们也为此感到高兴和荣光。 此时大舅来我家,听说来信,先是高兴后是焦急,他说:“人过了江,有几个能回来?燕子过江还要休息三天”。听他这样讲,我也有些担心;但又一想,父亲既然能过的去,那又为什么回不来呢?那时我虽不知长江到底有多宽?但我还是坚信父亲一定能回来。 那时大哥和我都还未成年,所以,我们家的农田是有村里指派人员代耕代种。牲口我们自己喂养,主要由我承担。每天早早骑上毛驴看着星星走,到西洼地里割芦苇,听人说,草地里蛇很多,有毒的无毒的,我也分不清,辩不明,有的爬行速度很快,椐说叫草上飞。如遇上这类蛇就赶紧向碱地上跑,我比较怕蛇,就经常用打草惊蛇的方法驱赶它。那里的芦草很多,一个小时就能割一网包,小毛驴驮上,骑着毛驴唱着歌,欢欢快快就回家。那年春季我是天天这样来渡过。 那年麦子长势好,丰收在望,别人家的麦子都快收割完了,帮我们家收割麦子的人迟迟未到,我们等的好心焦“春争日,夏争时,庄稼宜早不宜迟”。特别是小麦熟了会歪头,再不收割会掉穗! 人总算等来了,但又讲因事去赶集,母亲真是心急啊,领上我和大哥自己收割了一点,中午天气骤变,雷电交加,大雨冰雹瓢泼倾泻 ,短短三、四十分钟,麦杆砸倒了,麦粒砸掉了,杏子砸烂了,树叶砸落了,有人砸伤了,野鸭砸死了,麦季收成减大半。 收完麦子种玉米,玉米出苗了,砸掉的麦粒也发芽了,满地一片绿。我们为此伤心,母亲为此流了泪。 父亲秋季就回来了,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全家真是喜出望外。全村人都来看望他,说“老九你有运气福气,支前没有受罪,逛了上海,见了世面,立功受奖,身体健康,家中老幼平平安安,又添一子,白白胖胖,四子一女,后有福享”。 我父亲笑着,抱起我小弟弟一举好高,心情真是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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